“有事?”范书遇头一次拦住了人,钢筋横在这人面前,“来几次了?”
“.....五,五六次。”焉豆芽一说话就结巴,但是老实回答,“我...我没,没别的意思,就就就,就只是看看。”
“看什么?”范书遇说话声音还很嫩,可听上去冷冷的,“我很难不怀疑你想来偷东西。”
他一般不会离开自己的小蜗居太远太久,每隔两个小时就会回来检查一番。可能是冠了上帝的头衔,上帝也成了他的保护伞,暂时没什么人敢到他的地盘来挑事。
“我我我我不不不....不是小偷!”焉豆芽急了,面红耳赤,“只,只,只....”
“只什么?”范书遇皱眉。
“只是好奇!”
焉豆芽手腕都发抖,“我我我先走走走了......”
说完他也没等范书遇同意,扭头就跑,比兔子还快。
范书遇当天夜里就又从废铁回收站里摸出来另外一根钢筋,直接插在茅草屋前面的空地上,和告示牌插在一块儿,有种“有胆你就来”的威风。
不过这个牌子没能赶走焉豆芽,他还是经常在范书遇的地盘附近转悠。
直到有一天,上帝家里养的电子宠物狗死了,据说是被赛博精神病给砍了脑袋,藏在毛皮下的机械板直接短路,火花迸射,那条宠物陪伴了上帝很久,很有感情,上帝头一次要求范书遇跪在贫民窟的中央雕像处哭,雕像当然是上帝的雕像,只是雕像下面摆放着电子宠物狗的灵牌。
他哭了,哭了两天两夜,周围环绕着一圈负责给电子小狗举办葬礼的人,这些人都是贫民窟选拔出来的壮汉,手上抗着花圈,当最简单的人力搬运工。在贫民窟,一条电子宠物的死能引起轩然大波,每个人表情都庄重严肃,好像他们跪拜和哀悼的是生育他们的父母。
一旦范书遇停下来,旁边就会有人用鞭子抽他,下手绝不手软,因为要保证一抽,范书遇就能挤出来眼泪。
撕心裂肺的哭声不断从雕像前方传出,范书遇嗓子哑到极致,在最后半夜的时候声音发不出,他只能用舌头抵住上牙膛,发出“咳咳咳”的声音,听上去悲惨极了,上帝很满意。
哭完这场葬礼,范书遇又开始高烧,他颤颤巍巍地推开看热闹的人群往自己的小屋走,结果在门口看到了焉豆芽。
“哥....哥哥哥,哥....你你你没事吧?”焉豆芽走上前来要搀扶范书遇,范书遇想一把把人推开,可下一秒他两眼一黑,一跟头栽在了地上!
等范书遇再睁开眼,他发现自己躺在家里,身上盖了编织被,拉直了都盖不住范书遇的下半身,只能折中地盖住他的小腹位置,方便取暖,而焉豆芽裸着上半身,范书遇头顶有冰凉触感,他伸手一拽,发现焉豆芽把衣服当毛巾,盖在他头上,加快他退烧。
“你....”范书遇开口的时候嗓子像被毒哑了,“怎么在这?”
“哥哥哥哥哥....”焉豆芽吓坏了,听到动静赶紧回头,他身上脏兮兮,瘦得不成人样,前胸贴后背。
范书遇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环顾四周。
没变化,连他最宝贝的保险柜也没变化,银铃挂在原本的位置,牵绳没动过,连他系上的结都是完好无损的。
“你你你醒了....烧,烧,烧到三十九度,我,我不敢动你的东西,只,只只只能给你烧水。”
就这样还能退烧,也是范书遇命大。
他的身体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被弄坏的,一日不如一日,走两步路都喘气。
范书遇嘴唇不干,他知道是焉豆芽给自己喂了水。
“你吃过东西没有?”范书遇问。
焉豆芽可能是有点吃惊,语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