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回到学舍的途中,沈迢就感到隐隐约约的不妙。
现在才想起来是为什么。
明盛过来也没几日,沈迢下意识还以为学舍里只有自己一个。
前些天他不爱理睬,他们都是一前一后回去。
一到屋里,沈迢就匆匆解掉自己的束衣,也算时间足够。
可今天明盛已经回到学舍中,他们在昨夜以前互不相犯。
以至于沈迢都没有记起,自己应该叫人买来屏风,放在他们的床铺间遮一遮。
明盛远远便看到了人,但直到沈迢踌躇地踱步到跟前,需要抬头才能与自己对视时,他凝望着那张没入自己影子的容颜。
暗淡的晦色也不能消减沈迢柔柔的辉光,正如夜空不会吞噬月色。
但他不一样。
明盛笑开,让了路,令屋里透亮的烛光照在沈迢身上。
明盛并不张扬自己等了多久,道:“舅兄,你回来了?”
好似他不过是随意出门,仰头看看天,便在无意中遇到了回来的沈迢。
说罢,眼角溢出凑紧的框线,而后绕出来,尽数捆缚在沈迢的身上。
半点也不放。
沈迢的面颊被光一映,晕出红,清丽的面目有几分艳。
不知怎么地,这个惹人心烦的称呼今天尤其令他不自在。
沈迢跨进门,胡乱点头应声,耳朵擦着明盛过去了。
他抬手揉着耳尖想,他们之间分明就不是这样的关系……
更甚者,沈迢跟明盛都知道。
那位横在其中的‘妹妹’,就是现在手足无措,坐在床边心不在焉脱了鞋袜的小少爷本人。
收到消息的仆从打来热水,而后等在门外。
沈迢顶着明盛若有似无的视线净脸,他洗得不好,额角的碎发打湿了些,水珠沿着颊线落到下巴。
像是刚从哪处水洼里捞出来,擦得半干就放出来了。
沈迢垂着眼帘,嘴唇叠起来,遮住靡色的肉瓣。
不太把别人的目光当回事的人,现在独自洗漱着,无论什么时候看向明盛,都能接住对方的视线,似乎从未移开过目光。
于是寻常的活动也变得叫人害羞。
沈迢踩着足屐,下巴尖上的水滴到领口里,变凉的液体一直落到内里的束衣上。
他轻轻喘起来,发觉自己束衣穿久了,呼吸有些困难。
沈迢的手摸了摸腰带,最后转道撩起衣摆。
雪白的亵裤从底下漏出来,又被他卷起,露了一截更为柔腻的腿弯。
赤裸的脚伸到小巧的木桶里,不一会就被热水泡得发红。
沈迢掀起眼皮,竟然轻悄地瞧见,明盛幽幽的目色落在他泛粉的腿上,几乎要从熏红的肌肤往下,到更为漂亮精巧的位置。
那对并拢的足掌受惊似的,一下凑得更紧了。
那些苦恼的情思一时压住,沈迢终于忍不住,手指拎着衣摆,指骨紧紧捏起,用力到发白。
沈迢横了明盛一眼,脸烧起来,咬牙问:“你在看什么?”
还在做小姐的时候,这人便老是拿着自己的脚淫玩,怎么这个时候还是改不了。
真是……
沈迢气得慌,总觉得自己烦恼的东西被辜负了。
明盛坐在另一边,分明隔得不远,望过来时,倒是生出几分银汉之间遥遥相望的意味。
他凝着沈迢的腿,勾起意味不明的弧线:“只是在想,原来龙凤双胎会像成这样。”
沈迢霎时间熄了火。
他整张脸都晕出颜色,被一句话弄得抬脚擦水也要犹豫片刻。
沈迢不禁怀疑家里人送自己来太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