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该在后面致辞,没有忍住,有些哽咽地亲吻着柳元真透薄的面纱,贴到对方的颊上。

“去吧!”柳母站了回去,用手掌将人往前推。

素净的手指被时渊交接托起,柳父也退在一边。

柳元真隔着纱的面目生出无限的幻梦,亮而不刺的光坠下,映照出那层淡淡的粉。

柳元真也弯起眼睛,细碎的闪摇动着,他的唇很红,轻柔地叫着丈夫的名字:“时渊。”

已经很会表露柔情的脸像是夏日的潮汐,要将柳元真淹没。

他的指尖被摸得痒痒的,除了他们俩,谁也不知道。

害羞的新娘脸颊更红了,唇尖颤动着,眼神也飘移着再偷瞧着神父有没有发现。

翻开书辞的神父正准备祝词。

时渊低头,将那束宝石做的花悄声地盛放在妻子的手弯里。

他听着神父肃正的讲词,其实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因为早已经自信自己会比讲词里的誓约做得更好。

热切的眼神一错不错。

时渊无法浪费时间,人生仅有一次的场景,他只想看着柳元真现在的样子,确认对方是真实存在的。

在这片柳元真长大穿梭过的花园里,他要嫁给肖想他很久的丈夫。

神父问时渊,是否愿意。

他答得很快,好像一生只等这一刻,眼眶也发红了。

时渊看回柳元真。

他漂亮得让心绵软融化的心上人,他的妻子眨着眼,藏在头纱下也能瞧得分明。

时渊握紧柳元真的指尖,想要在那双雾色的眼瞳里分辨出是否有丝毫的不愿。

他很怕。

时渊没看出来柳元真曾经的不愿意,于是他变得有些惶恐,害怕柳元真也犹豫着无法开口拒绝自己。

他已经做不到原来那样,能够沉默地放开柳元真的手。

时渊已经变得有可能会伤到柳元真。

柳元真捏着时渊的手,掌心温凉,被男人的体温熏热。

畏惧与爱意都是人难以隐藏的。

柳元真总是不够了解时渊在想什么。

但是他很想用余生去让对方告诉自己。

神父还没说亲吻,他们其实还不可以亲近。

柳元真却在神父问是否愿意的时候,轻轻将自己揉进时渊的怀中,那束花便盛开在他扬起的颌下,流溢出粉底虹色的火彩。

他的腿还会有一些隐痛,不过已经越来越微弱。

紧张的男人抱着柳元真,怕他是腿出问题摔到了。

“我愿意!”柳元真踮起脚软软地吻时渊的下巴,细密的网碾磨着嘴唇,他蹭着自己的丈夫,眼珠湿漉漉的。

饱满的情绪充斥着心脏,让柳元真动情得要哭出来了,他又说:“我愿意……”

肤色不同,大小不一的手指带上相同的戒指。

那是两枚掐丝铸合的戒圈,细细的点缀着碎石。

戒圈比碎小的宝石更精贵。

时渊掌心摆放着柳元真的手,宛如托着这辈子最珍贵的宝物。

交换过戒指,便可以亲吻新娘了。

时渊颤抖着,牵起头纱的边缘。

他像是从心房里翻出存放多年的相片,细致地撕开防尘的薄膜,叫那张娇艳的容颜终于从云端吹开雾气,清晰的倒映在自己的眼中。

柳元真的嘴红红的,小小的,润着光泽,有些紧张的抿住了。

他不再苍白。

是一朵容色无匹的小玫瑰。

时渊痴痴地吃掉了小玫瑰的花瓣,舔舐到蕊芯。

湿湿热热的甜。

他边吻边低声地:“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