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碴的下巴,显出一种狼狈的歇斯底里。
师钦川抛却的阴诡与狠厉却是在他的身上得以继承,甚至更甚。
或者说师雪章就是有能力让理性的人发疯,叫发疯的人重拾人性。
他捏着怀中人的下巴,问道:“被亲弟弟肏可以,被朕就不行?”
这般惊人的皇家阴私,无比爆裂的言论,任谁听了都自觉小命难保。
外边躬站着的起居舍人忽地传来下跪的声音,应该是在发抖了。
而新帝冷凝的长眉根本不为所动。
“还是说,仗着没有什么东西能要挟到你,这样肆无忌惮?非要我找到你娘的踪迹,再学他一样,你才愿意乖?”
师雪章抿着唇愈发紧了。
他住在这皇后才般配的椒房中,却是根本不能踏出一步,就算得了一人之下的名分又有什么了不起。
似乎有了这个欺骗着接近的男人,师雪章才知道原本的兄弟逆伦除了血缘之外,就算是逼迫也好上万倍。
“你想这样?但他没有拿我娘要挟过我。”唯一一次,他以为是,但最后却是假的。
美人湿淋淋的眼皮颤动着,竟然露出笑意,看起来却不是因为快乐,而是讽刺。
更令楚兆怒火中烧。
师雪章不懂他为什么这般愤怒,对方竟是伸出手掌盖住了他的脸,不想再见到那并不讨自己欢心的神情。
昔日欢欣的好友此时分明是成了单方面的怨侣。
一年多前师钦川斩杀太子,派人送走芸娘后,找到了内室中乱成一团的楚兆与师雪章。
他的确算到很多,包括那时还是秦王的楚兆可能会对他的兄长意图不轨。
不,应当是师钦川偏执地认为,没有人会老老实实守在师雪章的身边,却做了佛子不会动一根毫毛。
他没有料到太子会知道他们兄弟的关系,却是真料到了楚兆的心思。
满身是血的师钦川瞧着师雪章,紧紧地盯着不愿少看一眼。
他轻悄地呢喃着:“若是以前,这里大抵是没有一个活人了。”
仿佛只是确认师雪章以后有着落,随后师钦川便没了任何踪迹。
失去爱妻所诞之子的太上皇勃然大怒,不惜连根拔除这绵延极深的世家之首。
残害太子的师家没有活下来,不想表面虚情假意的世家人人自危,绞成铁板一块,轻易被掌握着各家秘密的楚兆收揽到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