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带着面具是不方便被皇城中的人认出来。殿下别怕,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殿下,包括楚歇。”

江晏迟若有所思。

他会是许纯牧吗。那位小侯爷驰骋沙场多年,怎么可能会是这样清癯孱弱之人呢。

“殿下。爷爷本欲保那宁安王之子为储,可奈何为楚歇所挡,如今让我入这皇城襄助殿下也是被逼无奈……爷爷的意思是,不管谁当储君,只要是皇族嫡系血脉便可。但无论如何,决不能让楚歇那等狼子野心之人继续把持朝政。”

此言有理。

没有想到,眼前人竟为天下大义可奋勇至此,此等血性与肝胆,可不正是边境侯爵许家后裔当有的模样么。

沉吟片刻,江晏迟才攥紧了手中的证据:“好,许小侯爷,我们便一起来赌这一把!”

是输是赢,端看天命。

若能赢。

江晏迟转眸看向身后眼底满是光芒的人。

定不负你期许。

***

七日已过。

薛家二公子今日午时便要押解至刑场,年纪轻轻前途无量,眼看着就要掉了脑袋。

真令人唏嘘。

昌平帝依旧重病不问朝堂,可令人震惊的是,今日刚刚被封位不久的太子殿下来了。

这仿佛预示着什么。

众朝臣们面面相觑,跪下行礼时膝盖都在颤抖,这一礼行得真心实意,恨不能将膝盖跪破。

而楚歇看到太子不请自来,像是一条看到猎物的毒蛇,瞳眸骤然一缩。

江晏迟几乎能听到吐出蛇信的声音。

“太子殿下今日怎么得闲,竟到朝堂上走一遭。”楚歇慢悠悠地问,照旧坐在了皇位旁的长椅上。

江晏迟一步步踏上殿去,看着楚歇散漫的眼神随着他的靠近而逐渐变得锐利如针,竟有种说不出的痛快。

江晏迟静默着说:“我是国朝的太子,父皇病重,由我辅政才理所应当。”

抬手指着楚歇身下的长椅。

“这个位置,是我的。”

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楚歇,看着对方的脸色逐渐变得无比难看。

楚歇压低了声音,那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江晏迟……你可还记得前太子两年前怎么死的。”

这是楚歇第一次当众直呼太子全名。

全然没了以往的虚与委蛇的客气。

“我记得。”江晏迟眼里没有怯意,“他是被你害死的,我记得……很清楚。”

妈的男主真的好有胆。

楚歇在心里感慨,这主角气场竟然快要压过自己。

真不敢相信他才十六岁。

楚歇眼微微一眯,手中杯盏用力砸向地面,碰地一声碎成无数片,大殿之下落针可闻。

“想救姓薛的是吧。”楚歇怒极反笑,“你有这个本事吗。”

江晏迟将怀中账本和书信取出,哗啦一下抛向殿上,洋洋洒洒数百张。

楚歇的脸色难得地慌乱一瞬。

“你!”撑着座椅猛然站起,掐着江晏迟的脖子,手指缓缓收拢,这还是诸多朝臣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气急败坏的模样:“你竟在我身边安插细作!江晏迟,本以为你是一条听话的狗,倒是我小看了你!”

“大人!”

“楚掌印!”

朝臣们方寸大乱,楚歇身边跟着的小太监也忙不迭地上前劝阻,这好歹是在人前啊!总得有点分寸。

楚歇心想,就自己这反派人设,像是能有分寸的样子么。

于是松了手,一脚把男主踹下阶梯去。

这一脚费了他好大力气,憋了口气使劲儿踹完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