绡下的眼神空茫无神地看了他一眼,但却根本没落到实处就收了回去,他苦恼地继续埋头抄着那烦人的书。
牧谪胆战心惊地坐在一旁看着他。
沈顾容在抄的是弟子规和学记,他字迹铁画银钩,刚开始抄还十分工整,但越抄他就越烦躁,玩心越重,最后在抄到“禁于未发之谓豫,当其可之谓时”,他咬着笔想了想,小声嘀咕道:“让我出去玩,才是最适当的教书法子吧。”
他偷偷在纸张的右下角,一笔一划地写了个“玩”。
想去玩。
牧谪的心险些都提到嗓子眼了,他艰难上前,抬起手扶住沈顾容的侧脸,喃喃道:“师尊,您……你认得我是谁吗?”
沈顾容被他强行掰着脸朝他看去,两人的视线终于相汇在一起。
牧谪嘴唇发抖,几乎是乞求地看着他。
沈顾容呆呆看了他许久,突然“啊”了一声,凑上前疑惑地说:“你是来替我抄书的吗?”
牧谪一呆。
沈顾容狡黠地看了看外面,似乎在担心先生会突然过来,他催促牧谪:“是不是呀?”
牧谪不知要如何回答,对上沈顾容陌生的视线,半晌才艰难点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