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朔拍了拍他的胳膊,耐着性子道:“我自已去上厕所,然后你陪我出去透透气,这样可以吗?”
男孩儿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
黎朔进了洗手间,对着镜子里的自已苦笑。
“Leon。”
这是个很普遍的英文名,却成了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羞耻的标记。他还记得自已一朵接着一朵地往墙上粘花瓣,那香水百合特别娇弱,手劲儿稍微大点就会扯断,胶水糊得满手都是,他把皮肤都搓破了才洗掉。在他布置那个套房的时候,他总有一种,自已要向赵锦辛求婚的错觉,毕竟这样丝毫不务实的行为,既不符合他的年龄,也太大张旗鼓,更适合一生一次的某个仪式,而不只是在临时套房用几天时间匆匆准备起来的生日。
他倾注了百分之百的热情和爱意,换来的是赵锦辛的一句句语刀子,戳得他鲜血淋漓,颜面尽失。
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Leon”这四个字母,简直像在抽他耳光。
他调整了一下心情,走出了包厢,崔总在抽烟,太熏了,他必须出去喘口气。
那个男孩儿果然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还非要挽着他的胳膊。
黎朔从不扫人面子,尽管心里并不喜欢,也没拒绝,还是温言和他聊天。
俩人一路穿过走廊和大堂,在经过大堂的沙发时,黎朔猛然怔住了,他余光瞄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缓缓地、缓缓地侧过身,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的赵锦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