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继尾一把拉住姜姬宇的手腕。
旁边的阿雅也赶忙过来,却在隔着纱围对上姜姬宇愠怒的双眼时,退回到一侧,轻轻拍着姜继尾的手臂:“阿鱼,好好和你阿哥说。”
姜继尾急了:“怎么好好说?我拿什么和他好好说?”
说话间,姜姬宇脱离姜继尾的掌控,径自走进屋里。
姜继尾急吼吼地追上去,手腕子上的银镯子因为激动地浑身发抖,而剧烈颤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姜姬宇听着身后的响动,低头摘下头顶的纱围。
弟弟身上的银饰都是他亲手挑选的,这时候响得这样脆生,简直让他生出委屈来。
他选的银饰和他这个人一样,都是阿鱼生命中很不合时宜地存在。
姜姬宇将纱围放到一旁,迈步走向书房。
书房里放了蛊虫,弟弟不敢进来,如今这家里只有那地方他不敢进来,又在家里。
回来的路上,姜姬宇想过要不直接上山,今夜干脆不要回来,可又不舍得,他不舍得满屋子的花,不舍得错过和阿鱼住在一起的最后一夜。
然而,他不敢面对弟弟。
他的血液里充满了嫉妒的因子,在姜英家的时候,他不止一次看向少女纤细的脖颈。
那挺直纤细的脖子,与弟弟一样是蜂蜜的颜色,带着银项圈。
姜姬宇却一点都不想舔一口,只想伸手掐死她,狠狠扭断那根脖子,让她再也不许对他的阿鱼笑。
那明明是他的,谁都不可以觊觎。
姜姬宇垂下眼眸,强迫自己压制内心翻涌的欲望。
“哥哥!”
姜继尾拉住他的手腕。
姜姬宇藏在长发下的颈部肌肉一紧,不敢回头,怕回头就想掐着弟弟再给他下一个永不变心的蛊。
都说苗疆情蛊,所谓情蛊,不过是操纵心智,如获一只人形走兽,与赶尸无异。
他抽回手:“怎么了?”
“你不要我了吗?”姜继尾声音发哑,简直有些想哭了,“我……我只是亲你一下,你就不要我了吗?是因为我……我冒犯到你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姜姬宇沉默地望着他,却什么都听不进去,只一味地盯着弟弟无端开合的嘴。
他只要愿意,可以随时掐住阿鱼的下巴,把操纵心智的蛊喂进去。
那样他即便看着与平日无异,却能够永远属于他,听命于他。
他就是弟弟的一切。
姜姬宇的手指发痒,他喉结滚了滚,想要克制,却心乱如麻,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上弟弟略微干燥的下唇。
姜继尾唇形算不上饱满,甚至有些单薄相。
小时候姜姬宇对着看相的书研究过,书上说这样的长相薄情。
那时候少年姜姬宇不怕弟弟薄情。
他早就种下了蛊,同声同气,同身同命,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他要怕的是弟弟的多情。
姜继尾没有再说话,安静地站着,脸上的眼泪流成道,吸溜着鼻涕不敢落下来。
姜姬宇张了张口,还没有说话,便看到弟弟抬手狠狠抹了一把鼻子下面,哭的全不像个十七岁的少年人,黏糊糊地开了口:
“哥哥,姜继尾不脏的,能不能不要赶我走?”
姜姬宇不轻不重地捻着他唇瓣:“没有要赶你走,这里还是你的家,你随时可以回来。”
“我……”
姜继尾的舌头僵在嘴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哥哥走进书房。
书房里,有那么多蛊虫,他从不敢进。
姜继尾站在门口,隔着门帘往里看,只能看到哥哥的背影。
哥哥露在外面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