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不是很快就又要走了？”

姜姬宇沉默地吻了吻弟弟的发顶，把人摁到怀里，用力的抱着。

掌心下睫毛湿漉漉的，姜姬宇装不知道，轻轻拍着姜继尾的肩膀。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

姜继尾揽在哥哥胸膛上，那只紧绷的手臂松弛下来。

姜姬宇偏头看他一眼，温柔地抬起手掌，用指腹蹭去弟弟眼尾残留的湿意，亲亲他的额头，抽出搂着人的手臂，小声说：“哥哥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姜继尾没吭声。

呼吸平稳，看上去是睡熟了。

姜姬宇下床，又回身看了弟弟一眼，见他还是没有动，俯身亲了亲他的眼尾，才轻轻叩小青蛇的爬箱。

已经睡着的小青蛇抬起头，姜姬宇眼瞳散成和小青蛇一样，全然的黑。

他盯着小青蛇，嘴唇开合，似乎说了什么话，却只有很轻的吸气声。

像是蛇嘶嘶吐信子时发出的声音。

小青蛇黑溜溜的眼睛上像是覆了一层膜。

随着姜姬宇下楼的脚步声，以及一楼响起的锁门声，小青蛇眼睛上那层膜渐渐散去，又变回黑溜溜的蛇瞳。

黑溜溜的眼睛看向床上的小主人。

姜继尾手掌搭到哥哥刚刚躺过的位置，笑着叹了口气，睁眼对上小青蛇的目光。

哥哥，这次我装睡你就没有发现。

他把手搭上爬箱，低声问：“哥哥和你说什么？”

小青蛇无法回答他，用尾巴拍拍玻璃门。

门开了，小青蛇爬出来，盘着窝在姜继尾手边，黑色的眼睛再次覆上淡色薄膜，像是睡了，也像是有谁在用这双眼睛偷偷窥视它的小主人。

姜继尾这一晚睡得很不踏实，翻来覆去的，姜姬宇这一夜也很不踏实。

因为姜英告诉他：“阿给传信过来，寨子里又闹起来了。”

他不清楚寨子里究竟在闹什么。

无外乎是要说法，要让位。

村民被蛊婆们撺掇着，闹着要出来报仇，白家闹着要做巴代雄，长者们闹着让他快些找回另一只烟霭蛊。

守住寨子，也困住村民。

姜姬宇揉揉眉心，另一只烟霭蛊一点消息都没有，他的确不能离开寨子太久。

“走吧，回去吧。”

姜英抿住嘴角：“可是……”

“没事，他会自己照顾自己。”姜姬宇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叹了口气，“等过些日子，我有余力便会清了你身上的蛊，你不想回去的话……”

“我想回去！”姜英打断姜姬宇的话，“我的家、我的家人都在那里。我不怕疼，只要能留在家里，我愿意接受一切处罚。”

姜姬宇望着她，从这个与弟弟自幼交好的女孩子身上，看到了一些他之前从未注意过、也从未想过的东西。

回去路上，他问姜英：“你家人待你很好？”

“嗯，我年纪最小嘛！阿爸阿妈都宠着我。”

“哎，不过我阿哥总欺负我！小时候喜欢扯我辫子，大了不带我玩儿！但要是别人欺负了我，他绝对第一个冲上去揍他们！”

“姐姐虽然……”

姜英说到姐姐的时候，住了嘴，扭头去看姜姬宇脸色。

姜姬宇面色如常：“苗苗很早就到了小竹楼，在家的时间很少，也对你很好吗？”

“嗯！”姜英点头，“姐姐虽然白天要去小竹楼服侍您，但晚上都会陪着我。小时候姐姐回来路上举得萤火虫灯，睡前都会放在我窗口的。”

“姐姐会给我讲故事，也会讲您当时的一些趣事。我不大记得了，但记得姐姐。”

姜姬宇垂下头，盯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