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采芝半晌无话。她从未考虑过这些，只顾着与室友们一同学习玩耍、消磨时间，愉快的相处至今，但若是细想未来分道扬镳各自成家的场景，忽觉心口酸涩、难以自已。萧采芝对感情再愚钝也明白自己胸口的阵阵钝痛为何。

是喜欢的、应该。

只是，娥皇女英，这叫她如何取舍。萧采芝绝望的把头丢到季寻风肩膀上，自暴自弃的装死，拒绝面对现实。

然而，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等他们回到书院，杭延一早就候着了。萧采芝一见他打量沉思的目光，感觉浑身都被看穿了，走成了同手同脚。

“你们回来的有点晚，没遇上什么事吧。”

杭延虽是关心的说着，却隐约察觉到两人之间氛围的改变，以前他们他们两人颇有些感天动地兄弟情义的感觉，今天倒是全然不同，对视间会脸红，有时还心不在焉。

这两人都不是会藏心事的，一个活像偷了腥的猫，眼神腻在食物身上不肯移开，另一个又只顾着心虚低头，不曾抬头望他。

杭延唤她：“采芝。”

萧采芝被惊的一抖：“是！”

“我有话跟你说。”

季寻风松开手，与杭延默契的互望了一眼，虽有不舍但还是自觉离开了斋舍。

萧采芝只好认命，听杭延说话。在她的猜测中，杭延无非就是问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倒没想到他对此只字不提。

“采芝，寻风都跟你说了吧，”杭延握着萧采芝的手，语气艰涩，“看你们的样子，你是答应了？”

萧采芝垂着眼帘：“……暂时还没有，我跟他说还要考虑一下。”

萧采芝万千思绪难以倾吐，只好幽幽叹气。但杭延也未说过他喜欢她，所以可能考虑一阵子过后，她最终还是会选择放下念想，接受季寻风？

“我的心意，亦如是。”

“……？！”

萧采芝猛地抬眼，见杭延的眼眸如寒夜中星辰闪烁，往日的淡然全不见踪影，只剩那些翻涌着的脉脉深情，毫无遮掩的朝她展露。杭延有双深邃如海的眼睛，文气与智慧皆藏于其中，平静却执着坚定，此时正凝神望她，情意缱绻。

萧采芝心乱如麻，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

萧采芝想起杭延临考前帮她补习功课时专注的侧脸，想起早晨偶尔被他好心掖被子时弄醒，偷看到他无奈的神情，心中一软，再也不忍伤他。

杭延压下不安，朝萧采芝温柔一笑：“若是愿意，你能否也……考虑下我？”

讲台下，萧采芝蔫蔫的趴在书桌上。对于老师的讲课完全是左耳进右耳出，尽管这状态和平时也差不多，倒是杭延帮她补习时还更听得进些。

葛榆往后抛了个小纸团，萧采芝迅速接下，趁着老师不注意偷偷摸摸的打开。

“这几日你怎么了？我有些担心，下课后跟我聊聊好么。”

后面还画上了他的笑脸，简短几笔竟颇有些神韵。萧采芝心里一暖，把回复的纸条团好往前抛去。

熬到下课，葛榆转过身，正想说话，萧采芝忙拉过他，两人暗搓搓跑到讲台旁的竹丛里交头接耳。

萧采芝把酝酿了整整一节课的话题递给他：“假如有两个人追求你，一个沉静稳重文采斐然，另一个赤子之心开朗温暖，你选哪个啊？”

原来是恋爱烦恼啊。葛榆放下心来，认真考虑了一番，红着脸：“我会选沉静的那个吧。”

“可、可开朗的那个和你玩得很好呢？”萧采芝有些急。

葛榆试探的问：“那开朗的……？”

“但沉静的平时也很贴心，处处想着你呢？”

葛榆有些纠结，准确说来是看出了萧采芝的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