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很难过吧?我他妈可真是混蛋,一想到要让老婆那么难过,我就恨不得杀了自己。」
「可是,还是不能让她死啊。只要她活着,我有以后的几十年可以去忏悔,去道歉,只要她能平平安安的。」
最后一则日记,是在我们被绑架的那天。
这篇的笔记异常的潦草,落笔极重,笔锋渗透了几页,犹有余晕
「为什么!!」
「原来最后一则任务的二选一抉择,根本就不是指婚礼,而是那场绑架。」
「为什么我没有早些发现,最后一次任务没有提及时间,为什么我没发现在婚礼上我做过选择后,系统并没有给出任务成功的提示?为什么系统一直沉默我会认为是任务已经完成,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任务失败,死的会是姜南?」
「我不信命,我只相信,她会平平安安的。」
日记本的最后一句话是
「我不会让她死的。」
……
厚重的日记本翻完,脸上已湿润一片。
那些曾不理解的,曾难以接受的,都在这一刻彻底释怀。
我忽然想起,当初在民政局前。
谢辞背对着我,声音颤得厉害。
他轻声问我,能不能不离婚?
当时尚还能狠下心来,可现在想想,那人是要怎样压抑着心情,为了保护我而违心地完成一个又一个羞辱任务,又在以为终于尘埃落定后,被我逼着去民政局离婚的?
那天山顶,当他看着我为了离开他而拼命时,又是怎样的心情?
我不敢想。
26
禁足一周后,谢辞开车带我去了医院。
起因是我早上起来腹部有点疼,隐隐有了落红。
一路上,他都很小心,曾经机车耍到快起飞的男人,这会却连商务车都开的慢腾腾。
其实,我猜到了他在怕些什么。
只是我没说而已。
检查很顺利,我和谢辞站在医院走廊,盯着 B 超单上那个尚未成型的小家伙看了好久。
最后小心翼翼地收起了单子。
谢辞开车带我回家,路上还问我想要吃些什么。
「嗯……」
我很认真地在想着,此刻车子驶到十字路口,余光里,有一辆车闯了红灯,朝着我们这边飞速撞击过来!
「姜南!」
对方早有准备,车速快得离谱。
根本躲闪不开。
撞击过来的那一刻,谢辞用尽全力转动方向盘,用主驾驶迎了上去
巨大的撞击声。
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般的疼,恍惚中,我死死护着小腹。
「谢辞……」
对方没有反应。
我艰难地,缓缓转过头,看见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那个脾气躁,爱臭脸的谢辞,此刻身子蜷缩在严重变形的驾驶室内,鲜血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染红。
好疼啊。
身上疼,心里更是疼的几乎喘息不来。
我伸手想要去碰他,可他被死死卡在那里,连一只手都探不过去。
「谢辞……」
我声音颤得要命,哭是最不能解决问题的,可我脑中一片空白,竟只知道掉眼泪。
我真的把谢辞哭醒了。
他睁眼看我,左眼被鲜血糊住,显得有些可怖。
目光落在我脸上,他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似乎都要耗尽他全部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