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都是顾峤心中所想,恐怕到现在丞相大人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顾峤究竟是怎么知晓他在做戏的。

商琅不傻,所以并没有想到云暝身上。

云暝跟在商琅身边,会与顾峤传话不假,但是每一次传的话都是言简意赅,绝对不可能将那个场景细致的复述出来,即使复述,若顾峤同他所愿那样关心则乱,也不会有什么问题。顾峤没有事后回想细节的习惯。

因而,商琅本身是想着,用话术欺骗世家,然后主动用这样一个苦肉计,意为“让顾峤知道世家与他不合,从而重新获得皇帝的信任”,实则还能同皇帝陛下装个可怜,多在人身边待上一会儿顾峤没有什么理由能继续将他留在宫中,商琅自己也没有什么理由在扮演好一个清正君子的情况下继续在宫中待着,就只能自己来制造这个机会。

这样猝不及防的失误是他没想到的,所以在忽略到后半段他对顾峤的心思而将重新夺得世家信任的缘由给说明白之后,商琅就直接提出了他的疑问:“陛下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还有脸问。

顾峤听到便是一声冷哼。

难得没同他解释。

倒也不是因为仍然在生气,主要是他自己所作所为实在算不上君子之举,若是要说出实情,说不定还要被商琅给说教一顿。

顾峤不想那样,干脆沉默,随丞相大人如何猜测。

商琅眉眼无奈,也便不再继续问,而是道:“臣已经尽数告知了陛下,不知陛下接下来想要如何?”

这场算计如顾峤所愿,主导权被他握在了手上。

原先他只是商琅计划当中的一枚棋子,如今却可以来决定接下来的走向。

“先生又想要如何?”顾峤眼下算是彻底地愉悦起来,弯着眉眼问他,连语气都是轻快的。

顾峤这里只是出现了一道小插曲,商琅最后还是如愿地进了宫,虽然是他自己主动,但也不会多影响到原先的计划。

到这里,商琅想要继续原先的计划,是完全可以的。

而且顾峤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他们两个所想的,应当是一致的。

留在宫中,号称商琅身受重伤,帝王日夜牵挂,命人仔细照料,重视非常。

眼下不过是,由谁来开这个口的分别。

所以顾峤才把这个问题又丢回到了商琅那边。

谁知道丞相大人被他这么一拆穿,颇有一种破罐子破摔不再伪装的意思,睁着一双无辜的桃花眼看他,又把问题给丢了回来:“臣听陛下的。”

“那就,”顾峤偏偏不如他的意,悠悠道,“朕怜惜丞相重伤,特命丞相留府休养,派太医照料,免卿早朝。如何?”

“陛下。”商琅轻叹。

顾峤其实很喜欢看他这副无奈的模样,瞧着他拿自己没办法,心里便莫名有种得意满足,甚至还想继续欺负人。

他明知自己恶劣,也纵情享受这种恶劣给他带来的愉悦。

尤其在对上商琅的时候。

“朕同先生玩笑的。”顾峤握上他的手,知道自己方才气过,商琅顾忌这一点就不会多抗拒,趁机亲亲热热地将人给直接拉进了寝殿里来。

余光无数次瞥见丞相大人衣领之上喉结轻滚又一句话也没说出来,顾峤暗自扬着唇角,将人按到了椅子上。

商琅坐下去的时候僵硬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一瞬,顾峤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没有直接丧心病狂地将人给拉到屏风之后的内室的原因,但从来没有这般直接进到皇帝寝殿的丞相大人,显然是有些不自在。

商琅不是第一次来,但前几次都还能说服自己,譬如等待帝王,甚至揽过宫人唤醒顾峤的活计总归都是为了顾峤。而像这样,顾峤将他给直接拉进来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