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商琅率先开口:“廷试大事,陛下莫要再为难会元了。”
“朕只是好奇,”顾峤嘴角扬起笑来,不痛不痒地为自己辩解一句,果然没有再接着问下去,而是同齐尚说起正事,“齐会元既是荆州之人,便同朕说一说荆州之事吧。”
他没有直言朱家一事。
齐尚维持着那个姿势没动,也没敢再抬头去看帝王,心里还在纠结着商琅这般为他说话会不会让皇帝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有关系,猛地听见顾峤开口提荆州,呼吸顿时一滞。
好歹是个会元,哪怕此刻面圣紧张至极,齐尚也不至于大脑彻底空白,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帝王或许已经知晓了荆州的一些事情。
恰好是借此机会来试探他的能力……还有忠心。
知情不报,那就是欺君的大罪了。
至于得罪朱家……
齐尚深吸一口气。当朝帝王对世家是何等态度,他们这些人也未尝不知晓,若顾峤真要出手,朱家也应当不会有何反过来报复的机会。
想到这,齐尚直接膝盖一弯,跪下去,同帝王行了一个大礼。
大桓廷试,为了彰显帝王对这些贡士的重视,一般都不会让他们去行那些三拜九叩的繁琐礼节,因而齐尚这一拜,着实出乎顾峤的意料。
“世家当权,官商勾结,”阶下的会元字字泣血,“荆州早已千疮百孔,百姓水深火热此为草民所知之荆州。”
从第一句话说出来,顾峤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下去,随后又听见齐尚告知了自己所知的几样具体的情况,更添怒火。
礼部尚书在一旁听得战战兢兢,完全没有想到好好的一次廷试,竟然会被帝王问出如此的腥风血雨来。
齐尚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张弓没有回头箭,这又是他们这等平民百姓难得的面圣机会,一咬牙便将所有的事情给说了个清清楚楚。
最后,是额头触地的重重一磕。
崇英殿本就安静。
这一声过后,更显静寂。
齐尚不吐不快,说到最后,却不知该如何,便只能伏在那里,听见阶上的帝王舒出一口气,开口道:“会试之后,朕曾阅卿策论,是有大抱负之人。”
“荆州既千疮百孔,若由齐卿来治,多久可兴?”
顾峤对齐尚,已经换了称呼。
商琅神色还算平静,礼部尚书和齐尚本人的内心却并不见得。
眼下齐会元身子都有些发颤,开口也颇为艰难:“草民不知,但必不负陛下厚望,定当尽心竭力,鞠躬尽瘁。”
“那便足够,”顾峤方才是倾身去瞧他的,听到他的回答,重新直起身来,指尖轻敲着椅子扶手,笑道,“朕不日要到荆州去走一趟,齐知州便与朕同往吧。”
齐……知州?!
这般就直接任职了?
礼部尚书站在一旁,忍不住开口:“陛下,这是不是……”不太合礼数?
“不然,爱卿还有旁的好法子?”顾峤瞥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在从贡士一跃成为五品官的新上任的齐知州面前直接暴露了平时的模样。
礼部尚书听着帝王这般语气,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得闭上了嘴。
作者有话说:
不要对标历史不要对标历史不要对标历史。都是为了剧情服务不要较真。
最后,晚安!
59.唇焦舌燥
『“先生今日当真狠心。”』
帝王的冷言冷语并没有影响到齐尚。
人现在呆愣愣地跪在那里, 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是如何就被皇帝给直接越过那一堆繁琐的程序任命成地方大官的。
顾峤让礼部尚书闭嘴之后,便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