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什么事情瞒着她,这回宣太医来,却坚持把她支出屋子。安容的心中七上八下,觉得不对劲,却又不敢细想。
她胡乱对老太医说了几句客套话,暗中叫人封多些赏钱,就匆忙进了寝殿。
老太后如以往一样,膝上盖了一条边上挑着四朵串枝玉兰、中心绣满四合如意天华锦纹的毯子,懒懒的靠在榻上。只是嘴里不知道嚼着什么。听见她的脚步,缓缓扭过头来,眼带慈祥的看着她,唤她站到自己身边。
“安容啊,”老人家慢吞吞的说道,“刘颐那孩子,被皇帝下了死罪。你知道这事吗?”
安容姑姑顿时一愣,她不知道这事,她一天到晚在长寿宫悉心伺候太后,是不大关心外边的事情的。然而让她一时愣住的,不是刘颐的事情,而是老太后居然能如此语气平缓的说出“刘颐被下罪了”这样的话。
老祖宗平日不是把大殿下放在心窝儿里的吗?安容有些担忧的看了太后一眼,正欲张口,却被老太后一挥手止住了。
“你不知道。都在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呢。”老祖宗自言自语似得说道:“好,皇帝瞒着我,真以为我老了,以为我不知道他在景仁宫如何胡闹呢!我还以为你帮他一同瞒着我,原来你也不知道,好,好。”
老太后哆嗦着嘴唇,颤巍巍的要从榻上站起来,安容忙上前扶着她,叫着:“老祖宗……”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人家已经卧床多日,腿脚发软,试了几下,不得不歪倒在安容身上。
“老祖宗!您要什么?我去给您拿来可好?”
她又试了几次,依然站不起来。终于无奈的叹声放弃,坐回榻上,远远的指着那小柜子吩咐:“那柜子里边的东西。”
安容姑姑急忙过去取了,拿回放到榻上。
是一只檀木的首饰盒,就是当初计划在刘颐大婚时送与他的那只。
老太后依旧从贴身的那只五彩凤纹锦囊中,颤着手倒出那把精巧的小钥匙,开了那盒子。
盒子中依然是给刘颐看过的那方万鸟朝凤的祥云帕,帕下边盖着的依然是那环冰清玉镯。
她颤巍巍的手从里边取出那环玉镯,捧在手心,细细摩挲着那内壁的八个小篆:死生挈阔、与子成说。
“本来打算等他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