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咎故意往严重了说,李彦的脸已经煞白,方才握着茶盏的手都是湿冷一片,无端便想到了那天跪在雨中那人单薄的摇摇欲坠的身影。

“为,为什么会这样?”

“这焦虑症是一种心理上的病症,一般来说,多思虑的人更容易出现,洛月离本就是玲珑心思,为人通透,本不该如此,只是由爱生怖,他太在乎陛下了,就连梦中也是你随他而去的画面。”

李彦愣在了原地,所以他想着请罪,想着出京,是怕他陷得太深,恐怕也是觉得身上不太好,怕梦境成真?

阎云舟抬手给李彦倒了一杯茶:

“陛下,洛月离不是个脆弱的人,能这样被梦魇扰了心神只是因为梦里的人是你,你们之间一直是陛下主动,但是如今看来洛月离用的情未必比你少。

只是除了这些他还是你的老师,还年长于你,他比你多了太多的顾忌,这些事长期压在心里,才有了今日的事儿。”

宁咎却在此刻开口:

“方才在太医开的药方中,发现有洋金花,这洋金花确实是有归脾经和心肺的作用,但是同样也有一定的致幻作用。

若是严格按照太医开的剂量用倒是问题不大,这就怕在用药的时候多放了这洋金花。

不过洛月离进宫的这几日都没有用药,从前的药渣也已经无处可寻,倒是也说不好会不会有种情况了,总之,近来身边用的人还是务必要仔细。”

李彦的瞳孔微缩,眼中寒芒乍现:

“若是真有太医敢有如此大的胆子朕必然不会放过。”

他再次看向宁咎:

“宁侯,老师现在的情况需要如何?可要用药调理?”

宁咎开口:

“这焦虑症倒是可以用药物缓解,只是那药我配不出来,也不曾携带过来,不过这焦虑症倒是也未必必须用药。

安慰,倾听,等舒缓的沟通氛围也有助于缓解,其余可以配合医生用一些安神养身的药,睡眠和缓解梦魇是最大的关键。”

宁咎和阎云舟走后,李彦一个人在养心殿的偏殿做了整整半个时辰,思虑了良多,出来的时候便立刻解除了这养心殿的封禁,亲自去了正殿。

洛月离昨天一夜都没有睡好,午后是最乏累的时候,人也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在一边的躺椅上就着阳光眯了眯,李彦的脚步极轻,打量着那人的睡颜。

这才发现洛月离的脸色实在不好,哪怕是在睡着的时候眉心也是微微蹙起的,似乎这午间的安睡也并没有让人放松,他没有敢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静静坐在了一旁。

回去的路上,阎云舟和宁咎一块儿坐在车架上,从宫中出来阎云舟的神色就没有放松过:

“洛月离的情况真的这么严重吗?”

宁咎靠在车架壁上,看向身边的人,想起来,他倒是没有给阎云舟读过所谓心理健康相关的书:

“哎,方才是有一些夸大,但是也不是危言耸听,你们这里其实还不怎么明显,在现代心理健康已经是影响人体健康的一个主要因素了。

心理的问题,虽然不像是你们打仗受伤流血那样的直观,但是依旧不容忽视,严重的时候自残,自杀的人也有不少。”

阎云舟的神色有些忧虑,忽然想起了什么,一下转头看向了身边的人,想要出声,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停住了,宁咎看出他有话要说:

“想说什么就说嘛,我心理健康的。”

阎云舟还是有些小心地开口:

“从前在战场上,你…那个时候你是不是也和洛月离相似?”

那个时候宁咎的状态看着也极差,会不会就是这种情况?宁咎笑了,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这人还记得:

“这个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