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似淮看着楚含棠坐到自己身边,低头擦干净他手上的血渍,而她离得太近,脸上细到几乎看不见的短绒毛也能被看得清。

阴暗的念头在心里疯狂滋长着。

连主人也不知那阴暗的念头到底为何物,只?知那阴暗的念头能令人欢愉不能自控。

他轻颤眼睫,又见她脖子白布下?仍微微凸起来的喉结,目光一顿,眼神仍有排斥,却?还是笑,“楚公子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她吓了?一跳,“哪里不一样?”

谢似淮慢慢地?道:“以前你还给我下?毒,如今却?帮我清理伤口,像是民间传说那样被人夺舍了?一般。”

“我就?是楚含棠,哪来被人夺舍一说呢,以前是我不懂事?才会做出些傻事?。”楚含棠在现代的名字也是楚含棠,一字不差。

他念了?一遍,“楚含棠。”

楚含棠一愣,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以前都是楚公子来楚公子去的,乍一听还不习惯,可他的声音好听,念出来也好听。

她“嗯”了?一声,继续手上的动作,侧脸认真专注。

谢似淮移开?了?视线,一张玉面仿佛一分为二?,一边看似慈悲,一边看似冷漠至极。

*

昨晚,那夜半鬼敲了?他的门。

敲门声过后,属于楚含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谢公子。”

谢似淮尚未上榻入睡,听到声音便抬了?抬头往门口一看。

外面之人见得不到回应,又敲了?一下?门,“谢公子?”

他指尖轻轻勾着腰间的匕首,垂下?了?眼,语气听起来很正常,“楚公子来找我干什么??”

“在外面不好说,你先?开?门。”

谢似淮听了?,又抬起眼看门口,“你真的要我开?门,即使开?门后,我会杀了?你,你也要我开?门?”

门外之人依然道:“谢公子还是先?开?门,有什么?事?,我们当面说,就?算你想杀我,我也心甘情?愿。”

他站起来,“是么?”

房间外面风声很大,窗户也被风沙吹砸得响声不断。

谢似淮推开?了?门。

一张跟楚含棠相同的脸映入眼帘,夜晚天气很冷,她穿着一身月牙白色的薄裙子,长发挽着少女发髻。

她还赤|裸着双脚,直接踩在黄土上面,能模糊性别的脸略施粉黛,唇色嫣红,白皙的脖子上没了?突兀的喉结,正抬头看着他。

女子打扮的楚含棠。

可下?一秒,谢似淮的匕首冷不丁地?插入了?他的心口。

“原来传说的夜半鬼,不过是利用能令人产生?幻觉的巫术来迷惑人的人啊。”

“你说的,会心甘情?愿给我杀,我便如你所愿了?……”

匕首一插进了?来人的心口,血腥味散开?,压过了?不知从何而来又味道很淡的香粉味,由巫术而产生?的幻觉立刻消失殆尽。

露出了?对方真正的样子,穿着白袍,蒙着半张脸,一双碧眼。

他是一个男人,正一脸惊恐地?看过来,似乎完全?没想到有人会识破或不受巫术的幻觉迷惑。

谢似淮更恶心了?。

他却?笑得癫狂,手腕一动,匕首在皮肉里转了?一圈,血肉被挖来挖去的声音在夜间越发阴森诡谲,“你很有勇气,恶心到我了?。”

“既然如此,我应该如何报答你呢,将你的肉一刀一刀割下?来?”

男人吃疼地?后退几步,却?被谢似淮死?死?禁锢在泥墙上,匕首越插越深,此刻他神似从地?狱里刚爬出来的恶鬼。

手指也满是血,沿着手腕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