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瘦到不能再瘦的孩子捧着一块树皮在啃。
楚含棠知道战乱的残酷,可亲眼见证又是另一回事。
谢似淮走到了一个上面破了几个洞,但不影响煮东西的大锅前,里面煮着些树叶和树皮。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壮着胆子,颤颤巍巍地接近他们。
“这是我们要吃的东西。”
这是怕他们会抢。
楚含棠看了一眼锅里的树叶、树皮,再看向村里光秃秃的树。
听说W国已经内乱长达数年了。
这次W国出现了哨兵恐怖分子才会请求他国支援的。
打击恐怖分子各国都有责,但内乱的战争却是W国内|政,其他国家不得干预的。
楚含棠对老人摇摇头。
她说:“您放心,我们绝不会抢夺你们任何东西。”
老人翕动着唇瓣,布满皱纹的眼干涩地眨了眨。
雨已经停了。
谢似淮找了地方坐下,楚含棠坐在他身边,看着这些人佝偻着背,战战兢兢地喝着树叶汤。
她的肚子也在不停地叫。
楚含棠地捂住了。
幸亏谢似淮现在听不见,不然他耳边全是她肚子叫的声音。
他们一坐就是坐到入夜。
村里人见他们似乎真的没有恶意,也没有再管他们了,只有几个小孩偶尔好奇地打量他们。
楚含棠坐不住了,屁股都坐疼了,站起来活动一下。
这个小村原本是有三百人左右的,现在只剩下十几个人了。
她向那个老人打听的,他已经对他们卸下防备心了。
他们没有武器,也不像是一上来就开虐或开杀的恐怖分子,村里人更没有吃的给他们抢。
楚含棠打听完消息就回到谢似淮身旁了,却被他突然握住手。
她奇怪地看他。
少年微微仰起头,一双琥珀色的眼底倒映着她。
“楚向导。”
他很喜欢叫她楚向导。
楚含棠不知道谢似淮想说些什么,安静地等待着他说下去。
谢似淮却问:“你饿了么?”
饿,很饿,可也没办法,她总不能跟村里人争树皮树叶吃吧,那可是他们唯一的食物了。
楚含棠违背良心道:“不饿。”
谢似淮弯唇似笑,“楚向导,不要骗我,我很厌恶欺骗的。”
她也不喜欢欺骗,可这叫善意的谎言啊……楚含棠腹诽,想了想,只得如实道:“嗯,好吧,我有亿点点饿,亿点点而已啦。”
慢着,他能听见了?
他能听见了!
楚含棠弯下腰,凑过去就想检查谢似淮的耳朵,呼吸无意地喷洒到皮肤上面,他侧开了脸。
“楚向导……你靠得太近了。”
谢似淮虽是习惯笑着说话,但这次却暗含着一丝危险。
不是想杀人的危险。
而是一种很陌生的危险。
他对这种危险也很陌生,至于其他人更是难以察觉。
楚含棠窘迫地顿住。
她太过于激动了,一时忘记适当距离,“不好意思啊,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耳朵。”
之前还流血了,看着分明好像很严重的样子的。
不过是过了一天就恢复了?
楚含棠知道哨兵的体力和恢复力惊人,但没见过恢复得这么快的哨兵,既惊又喜。
她还握着她的手,似乎已经习惯握手了,反应不会那么大。
谢似淮忽轻声道:“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