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令他自我唾弃的胡思乱想,也同样是久违的暖意。

刚把包放下,祁寄就看到了从楼梯上走下来的裴俞声。

几日未见,男人眉眼迷人依旧,神色间却难掩倦意。

他看起来并不算好,整个人都很疲惫。

祁寄想辞职的话又停在了嘴边。

他忍不住想。

这些天裴总还是没有睡好吗?

但祁寄怎么也没能想到,没等他开口,裴俞声就率先道:“今晚你在客卧睡吧。”

祁寄放包的动作一顿,抬头望过去。

男人神色未变,声音仍是一贯的冷静:“工资会照发,不用到主卧来了。”

祁寄怔了好一会,才察觉到指尖的疼痛与颤抖。

他的指间深深陷入掌心,指甲被掰劈了,露出内里白生生的嫩.肉,和染了血的掌心一起疼着。

但这些天来的经历好歹也教会了祁寄一点东西。

最后他神色如常,连声音都没有纰漏。

“好,您早点休息。”

裴俞声转身上楼,只剩祁寄一人留在客厅。

刚放下的包被重新拿起,祁寄走回客卧,坐在桌旁。

明明是中央空调,可不知为什么,他却觉得现在比刚进门时冷得多。

四周空荡一片,没有人气,祁寄双手摊开,捂在脸上。

掌心未停的鲜血腥气扑鼻。

明明早有所觉,看见男人的第一眼,他的想法却还是“裴总是不是没有睡好”。

多么可笑。

周遭如此安静,更适合回忆。

员工大会那天,裴俞声曾同祁寄说过,出差时晚上睡不着,听电话里他的声音会好一点。

但这些天来,裴俞声一个电话都没有和他打过。

祁寄终于彻底明白了什么叫自作多情。

?

他想起那只被主人遗忘在床上的长条猫咪玩偶,祁寄开始陪护后,就再没见裴俞声抱过它。

现在,轮到祁寄自己变成那只玩偶了。

长夜孤冷,凉枕难眠。第二天很早,裴俞声就离开了。祁寄没和他打上照面,更没能提起辞职的事。

但虽然几次三番被打断,祁寄辞职的念头依然越来越强烈。

问题明晃晃摆在面前,他没能力解决,又无时无刻不在耗费心力。

彻底避开这个问题,再也不见,才是祁寄唯一的出路。

想好了下次见面一定要说清辞职的事,祁寄起身去了云图。

也幸好,幸好.工.作能给他一点慰藉。

又和总部团队连麦工作了一整天,临近下班时,祁寄来到茶点厅,查看送来的零食新品的包装。

零食的每个新设计,Wonder都会提前做出样品送来茶点厅。

已经过了晚餐时间,茶点厅的人不多。不过今天似乎罕见地少,等祁寄待过一会儿,室内更是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祁寄并未察觉异样,仍在低头记录比较。

没多久,他就听见了走近的脚步声。

祁寄抬头,看见一位西装革履、带着金边眼镜的年轻男人。

是裴俞声的总裁特助,周礼。

这倒是位少见的稀客。

当初裴俞声空降总裁,特助也是一同空降过来的。陈子璇不止一次地称赞过他的业务能力,同时也没少说过他的寡言冷淡。祁寄对周礼的印象也基本都来自于陈子璇。

在公司里,祁寄只是个设计部员工,少有和总裁特助接触的机会。而在下班后,虽然在裴总身边兼.职过这么久,祁寄也很少见过特助本尊,只碰见过几次裴俞声和人电话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