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着与朱觉守的小队会和,队伍实力增长,他们可以开始考虑生存以外的事情之后,他的精神世界变得躁动不安。
他可以动笔画画了。
但是他的灵感如此枯竭,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天赋是扎根于奢靡的物质生活,是一切感官享受的升华总和。他的艺术与末世格格不入。
但是约尔不能离开绘画,就像他离不开吃饭喝水。
他日复一日地创作出一些不堪入目的垃圾,又暴怒着把它们销毁。路人甲不止一次看见守夜的约尔把一些纸张撕碎,然后丢进火堆。
说起路人甲这个家伙,约尔也感到很烦躁。
路人甲之于这支天赋异禀的队伍,就像是丝绸刺绣上的粗麻补丁,怪异又扎眼。
约尔想,他们与路人甲对比,简直就像拿从前豪奢的生活与末世之后的苟活对比,完全没有可比性。
约尔每天早上醒来,都看见路人甲在自己训练。
有时是对着路边的树木,有时是在附近和丧尸对打。
没有人要求他这样做,同样的,也没有人指导他该怎样做。
没有人对他失望,因为一开始就没有人对他有期待。
约尔日复一日地把绘画草稿扔进火堆里,也就看见路人甲日复一日地对着树桩练习挥刀。
约尔习惯了每天早上冷眼看着路人甲无谓的练习。
再怎么练习,一个普通人也不可能有异能者的身体强度,就像猴子不可能解开黎曼猜想。
约尔也习惯了自己再也创作不出美好的作品。
9
这天早上,路人甲第一次成功割下了丧尸头颅。
他挥刀的动作质朴而流畅,因为他已经为这一刻练习了数万次。
约尔仍然在自己的帐篷旁边冷眼看着。他已经这样看了好几个月。
然后他看见路人甲低头望向那颗滚落脚边的丧尸头,慢慢蹲下来,伸出手抱住头颅。
约尔眯起眼睛,敏锐地注意到了路人甲肩膀小幅度的耸动。
约尔几个月来第一次主动上前跟路人甲说话:“你哭什么?”
路人甲哭得泣不成声、相当投入。他蹲在地上,一只手搂住丧尸头,一只手拉住约尔的裤脚。
路人甲蹲着,抬起头看向约尔,五官因为哭泣而发皱。约尔想,真是又丑又可怜。
路人甲打着哭嗝:“约尔先生…嗝…我终于不是废物了,我可以杀丧尸……还可以取晶核……我可以取晶核…嗝…给你们升级……呜呜呜”
然后他说出了那句一直埋在心里的话:“我也是…有用的人了。”
约尔站在原地,看着那张哭脸发愣。
约尔和路人甲分开以后,径直去找了林义,他问:“为什么把路人甲留下来?”
林义已经听了太多遍约尔埋怨路人甲,这次也不耐烦地敷衍:“我乐意。”
约尔正色道:“我是在认真地问你,我想知道答案。”
林义转过头看向约尔。
约尔:“他没什么实用价值……不用跟我谈同情心那一套,我们是一类人,我知道我们会被什么打动。”
林义说:“你也说了,他没什么实用价值那就是说他有其他价值。”
约尔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有点纠结:“你跟他上床了?”
林义笑了:“不至于……他只是有情绪价值罢了。我们没人会跟他上床,就像没人会跟家里养的小狗,或者摆放的花瓶上床。”
约尔:“你们……”
约尔觉得跟林义说不通。
于是约尔又去找朱觉守,把他和林义的对话转述了一遍。
约尔:“所以你们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