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逐云怔在原地。
几乎失去听觉的左耳在嗡嗡作响,在各处翻滚摔跌过的身体痛得发抖,这都不抵心底的一切防线在一瞬间溃散消逝。
喻逐云的心尖猝不及防地被细细密密的小针扎了一把,好几秒后,他才闭了闭眼睛,有点艰难地开口:“早上……”
“嗯?”
“那个工作人员说的话,我其实听懂了,”喻逐云的语速很慢,“我以前,在南河住过好几年。”
在回到喻家前的十一年,他就在南河寺不远处的小镇上长大。
却不是作为一个孩子,而是作为一条狗,一条家畜。
小时候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弟弟是家里的王子和宝贝,他却没有自己的房间,没有自己的书桌,身上永远都是一套破破烂烂的旧衣服,父母亲人对他动辄打骂。
弟弟被捧在手掌心吃鸡大腿,他却只有在表现好的时候才能有一个鸡骨头,每天都在吃全家人的剩饭。吃不饱,饿得胃都在烧。
后来长大一点,才从各种闲言碎语里拼凑出了真相。因为他是从人贩子那买来的,弟弟则是父母亲生的。
夜色朦胧。
南晴怔怔地低下头,四周昏暗,唯有喻逐云左耳的钉子发亮,看得他有点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