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了校服,选择了沉默, 眼角眉梢带上了几分独属于少年的神态, 会顾忌某人的名声和未来。

“你们学校……”江熹过了好半晌才舔了舔唇,看了一眼窗外叽叽喳喳聊天的学生们,有些不忍心, “今天期末考试啊?”

喻逐云终于笑够了, 脸上不再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他平静地将身上的校服脱了下来,扔到了座位底下,不知道到底是在跟江熹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关我什么事。”

江熹轻叹了口气, 往外看了一眼,突然有点后悔。她不该带喻逐云来这里的:“那,你还要不要下去跟你的朋友讲一下这件事……”

喻逐云抹了把脸上的血,低下头,眼前一片朦胧模糊,只能大致看出手掌脏污的轮廓:“我说了,那天晚上只有我一个人。”

他哑声道:“走啊,都结束了,还留在这里干嘛。”

车辆重新启动。

喻逐云闭上眼,心脏抽痛而空洞,忍不住扯出一个讥诮的笑容。

他宁愿那天晚上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也宁愿,南晴从来没有来找过他。

这样他就不会被光蛊惑,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在泥潭里也要拼命往上游。

这样,南晴也不会引上莫名其妙的祸端,可以好好地跟门当户对的女孩在一起,未来上同一个大学,谈一场甜蜜的恋爱。

太阳永远都是太阳,永远都高悬在天上,柔和温暖的光芒普照大地。

而他呢?

喻逐云咬紧了牙关,左耳突然一阵钻心的刺痛,高频耳鸣如打雷般轰隆隆地炸开,他整个胸腔剧烈起伏,忽然睁开眼,黑沉的瞳孔里泛起了血色,猛地攥住车把手就想往外跳。

江熹惊呼一声,急打方向盘,怒骂道:“你他.妈的干什么!不要命了吗!”

喻逐云被惯性猛地一冲,失神地跌回了后座。

他掩面,过了好半晌才扯了扯唇角。

是啊,不要命了。

都这样了,他居然还想下去,最后跟南晴说一声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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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宜中门口经过的一辆大红色的轿跑忽然很用力地摇晃了两下,大约是有人想强行打开车门失败了,车发出阵阵砰砰巨响,一个漂移停在了路边,过了几秒才重新启动,远远地消失在了众学生的视线里。

南晴正跟顾嘉禾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不知为何,下意识地望向车子离开的方向。他总是有股莫名的预感,连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大概是他太过神情不属,连顾嘉禾都看出了异样:“怎么了?是有什么东西忘了?还是有什么事情没做?”

“总不能是……今天的考试不顺利吧?”顾嘉禾有意要逗他开心,故作轻松地开了个玩笑,“要是卷子难到你了,那大家就干脆找根绳子吊死算了。”

南晴却全然笑不出来,摇摇头,有些怔怔地说:“是……是我的一个朋友不顺利。”

他终究还是不知道喻逐云的下落。

陈明瑞打了几通电话,那头没接,便不敢再往下打了。

听了南晴的追问,陈明瑞既无奈,又苦恼:“真不是我不告诉你,主要是喻哥从来没跟我说过他家住哪儿。你别看喻哥原来还经常跟我们一块去南忆湾玩,但他去那儿基本上就是打发打发时间,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迟到早退,孤僻得很。我……这事儿……真的没办法帮你。”

南晴无法。

摇摇晃晃的公交车停靠站台,顾嘉禾张了张嘴,也沉默了,二人一言未发地上了车。

一整夜,南晴都没睡好。他给喻逐云打了许多个电话,那头也依旧一个都没接。

直到第二天傍晚,为期两天的期末考试结束,欢天喜地的学生们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