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因为沾了水而分外沉重的夹克扔在一旁,一言不发地坐上台阶,闭了闭眼睛。

可他不仅没有等到南晴自行离开,反而看见少年慢慢地走近,从口袋掏出了一包手帕纸。

柔软洁白的纸巾被展开,带着一阵浅淡的清香,忽地覆上了他的骨节。那里的皮已经擦掉了,正在渗血。

南晴垂下眸,声音很轻又很乖:“你上次说过的,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喻逐云的喉结滚了滚,猛地侧过脸。

伤口上的灰尘和血珠被简单地擦拭干净了。南晴掀起眼睫,柔软的黑发垂在额前,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映着朦胧的光,认真地望着他:“我想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想知道,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喻逐云想到了那张计划表。

上面的每一个字都一笔一划,工整端正。看得出仔细和用心。

明明好端端地躺在书包里,却被一群男生拿出来嘲笑、传阅、撕扯成了一片一片。

过了好几秒,他才转过头,忽然垂下眼,定定地盯着南晴看了几秒,扯出了一个笑:

“欺负我?你难道没看到刚刚是我在打人么?”

水珠从喻逐云优越的眉弓骨往下,滚过凝成一绺绺的睫毛,滑过脸颊,最终在下颌骨汇集成小小的一滴,顺着流淌到了敞开的衣领里。

他俯身,离南晴又近了一些,语气更加恶劣:“看他们不爽,所以就揍了。需要什么理由吗?”

“……”

好吧。

或许他真的没有被欺负。

或许打人不需要什么理由。

南晴忽然抬起了手,隔着一层薄薄的黑色卫衣,轻轻覆上了他胸口的伤痕血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