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刀接上后半句:“后悔也没用了。”
大师冷哼一声,挺直腰,转身走了。
沈容刀见她远去,施施然捡起地上的银子,吹去浮尘,又放进袖口。
后悔是不会后悔的。沈容刀看着方才没能挣脱的手腕,补充:虽然对方很强。
路上多了个小插曲,但沈容刀还是顺利找到了暴风口中的商街。这里贩卖着修士用品,因而受天木宗收徒的影响很小,依旧人来人往。街道两侧是鳞次栉比的商铺,而商铺门前则排列着名副其实的地摊,卖家蹲在地上卖,买家蹲在地上买。比起商铺,地摊的人还多一些。
沈容刀走马观花地看了一路,卖什么的都有,其中以各种原材料和初级制品为多。不用刻意去听,就能听到买方卖方你来我往地砍价,直到其中一方心满意足或者双方全部面如锅底。无论如何,没人动手。
见大家卖的都是大路货,沈容刀就放心了。她卖的也是大路货,小喽啰们的储物袋质量不高,稍微珍贵点的都被她留用了,只剩下便宜货挑出来,就算摆摊也不会有人觉得眼熟,跑来问她是不是从哪儿偷的。
大约因为是在天木宗附近,这里来往的人固然穿什么的都有,但是摆摊的人里面有半数穿着相近服色,显然出自天木宗,她们身前的摊位上,摆放的又有半数是各种丹药和半成品。
在修真界行走,谁身上也缺不了最基础的疗伤用品,因而这些产品虽然烂大街,但依然卖得好,卖家们也不规避竞争,一连几个药贩子挨在一起,有新的药贩子来了,她们还主动打起招呼。
“诶师姐,你怎么也来了。”甲热情地说。
师姐就着挤出的地方,铺了块布当摊位,从储物袋里拎出瓶瓶罐罐。沈容刀习惯性地看了眼,可惜了,这人用的居然是储物锁哦对,她已经金盆洗手了,不可惜不可惜。
“我怎么不能来。”师姐说:“没钱了,再不卖药就要揭不开锅了。”
另一边的乙深有同感地叹气:“谁能想到,咱们这样的宗门居然都要揭不开锅了呢。”
甲似乎有些无语:“什么揭不开锅啊,剑修体修要是听到了可要笑死了。”
师姐道:“虽然药卖得贵也卖得好,但我就是缺钱啊。”
沈容刀牙痒,手也痒。
幸而甲很快结束这话题:“但我以为师姐你这关头不会跑出来呢。不是说那个荣枯阁的前辈来了吗。”
“跑了。”师姐说。
“什么叫跑了?”
“人家觉得山上没意思,就跑了呗。”
“真跑了?”乙大吃一惊:“我怎么听说她要在咱们这里收徒呢。她跑了,那还收徒吗?”
甲愣怔:“收徒是怎么回事?咱们不是都有师门了吗?”
“嗐。”师姐道:“谁知道怎么回事。我听说,是因为哪个宗门搞什么经验交流,把别地方的学生都捞过去交流了,荣枯阁的那个老大也被捞过去了,荣枯阁坐不住了吧,这又想着从我们这儿也捞点学生去她们那儿交流了。”
甲道:“那不是好事情吗。那可是荣枯阁啊。”
沈容刀听她这语气,仔细想了想,从犄角旮旯扒拉出“荣枯阁”三个字,忽然想到,这似乎是她昨天和李长命上课时提到的一个宗门诶,昨天上课的时候和李长命提到过没有?
乙道:“荣枯阁又怎么样。我可是天木宗的人。我们都是天木宗的人,怎么能说跑就跑?”
“其实我还挺想跑的。”师姐说:“但是这个姓许的长老……”她摇了摇头,道:“不行。”
甲道:“怎么个不行法?荣枯阁的长老,那也得是元婴吧!”
师姐道:“元婴又怎么了,和我根本不是一道。”
沈容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