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响在耳边,它响在膝上、响在骨中、响在心头。
“铮。”第二声。
似乎接着第一声的余音,又好像叠在第一声之上。刹那间,大地的震动、空气的颤鸣统统与她无关,她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心声。砰、砰、砰,按自己的节奏跳动。
“铮。”第三声。
三次声音响成一串。它像一把剑,插入苏胜心的音乐,没有节奏、不分音律,只为敲碎她的每一个音符而奏。
此后的无数声音,沈容刀屏蔽了苏胜心的所有干扰,只屈指弹剑,踩着最不规律的韵脚,奏着最混乱的音乐,响起在苏胜心将欲协调的每一次打击里,将她的乐章切割成碎片。
像硌在鞋底的一粒沙,像雪白墙壁上的一点墨,像明亮房间中央的一坨屎,越来越大、越来越分明,令走路的人难以为继,令喜净的人不能忽视,令爱洁的人紧皱眉头。亦令全身心投入到和谐节奏中的乐师皱起眉头。
第一次皱眉。
第二次皱眉。
第三次皱眉。
“砰。”第一声错乱的鼓点。像鞋子里滚入了第二粒沙,墙壁上落入第二点墨,房间里多出另一坨屎。
鼓声有片刻暂停,苏胜心似乎在努力压抑情绪,很快重拾节奏。
“砰。”在短暂的和谐后,响起了第二声错乱的鼓点。
第三声、第四声……越来越多错乱的鼓点。苏胜心完全失去了对节奏的把控,越来越急、越来越乱,鼓声巨响,却压不住沈容刀轻弹长铗。越是不想听,越是听得分明,那声音明明不大,却无孔不入,好像直接响在苏胜心的心底,使她浑身都因为难受而战栗。
“啊啊啊啊啊”苏胜心大叫起来:“你给我停下!停下!”
什么音乐,什么节奏。她只想让沈容刀停下来!停下那聒噪难听的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