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声,很快后面便会跟上另一串轻细的足音。
就这样一前一后,一追一赶,维持了将近五分钟。
细细密密的冷汗从南晴的额头冒了出来,病态的潮红攀上了他苍白的脸庞。他鼻翼翕动,唇瓣失去了血色,大口大口地急促呼吸。
身体变得相当沉重,双腿连抬起都很困难,那原本还能算得上是连贯的足音乱得不成节拍。
等二人来到敏学楼的最后一层楼梯、即将冲入漫天雨幕时,南晴彻彻底底地失去了力气。
他双手抱着栏杆,眉头紧紧蹙起,慢慢滑坐到台阶上。
前面的脚步声却依旧。
过了短暂的几秒,就消失在了不远处的大雨里。
南晴在原地平复了一会心跳和呼吸。
人们好像都很信奉“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的这一套。
只要两个人产生了争执,扭打在了一起,那么受害者一定是会哭、会告状的一方。就好像明明是那个人先恶意地取走了喻逐云的助听器,喻逐云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反击。可事情传到最后,喻逐云却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
因为他不会为了自己辩驳,而且从来没有人会愿意走到他身边,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晴忽然觉得很难过,被人误会的滋味并不好受。可喻逐云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辈子,似乎永远都没有被人真正地理解过。
想到这儿,南晴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有点艰难地攥着身边的楼梯扶手,借力支起了自己的身体。站起来的一瞬间天旋地转,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他抿了抿苍白且毫无血色的唇,忍着胸口细微且密密麻麻的抽痛,义无反顾地冲向雨幕。
然而下一秒,一道高挑的人影却不知从哪儿出现,一件厚实防雨的机车夹克“唰”地铺开,牢牢地将他罩在了里面。
那人个高腿长,抻起皮夹克,可以将南晴整个人都笼罩在里面。他周身的气息滚烫而又潮湿,水珠顺着俊逸锋利的面庞往下滚,滴滴答答地砸湿了黑色卫衣。
喻逐云的声音低而哑,看着眼前小小一只、仿佛脆弱得随时都会碎的南晴,勉力压下了情绪:“你疯了吗?为什么要跟过来?你跟我是什么关系,你就莫名其妙地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