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中依然檀香四溢,偌大的宫殿缺不了一间给沈子衿的屋子,东宁正不安地团团转,看到沈子衿来了,急急忙忙毫无形象地扑过来:“皇嫂,他可有为难你!”

沈子衿笑着抱了抱他:“无事。”

随即他退开身,朝太后行礼:“多谢太后相助。”

太后轻轻叹了口气。

她腕间也挂着一串佛珠,太后垂眸,看着珠串,眼神却好像望向了远方,片刻后才缓缓沉声,嗓音浸在岁月里:“陛下十岁起,便在哀家膝下长大,哀家待他如亲子,教他仁义良善,他也曾珠规玉矩,令先帝与哀家欢喜。”

皇帝并非太后亲子,但太后膝下无子,也的的确确用心教养,把他当亲儿子看,无论其中是否掺杂利益,该给的情谊不比亲母子少半分。

曾经的母慈子孝,是真实还是虚假已经不重要了,如果是假的,无非更寒心,就算是真的,这些年情分也该消磨完了。

太后闭了闭眼,轻轻拂过衣袖,衣服干干净净,但她却像掸去了什么东西。

“若你们有需要哀家援手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太后这话可不像单指沈子衿在宫内小住的事,沉重得别有深意。

沈子衿便埋首,再度郑重行了一礼,一切尽在不言中。

宫中在住所上,沈子衿借着太后先下一局,而宫外,楚昭也接到了沈子衿入宫的消息。

他先是一愣,随即拔腿转身便朝门口疾行。

孟管事大骇:“殿下,殿下!侯爷还给您留了口信,您听一听!”

不怪他害怕,楚昭转身的一刹那,浑身杀气四溢,血雨腥风里淬出的煞气骤然爆开,他平日在沈子衿面前意气的眉眼结了寒霜,冷得慑人。

而且秦王转身时,手是按在刀柄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