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朝着景佑帝行过礼后,谢欢跟薛时堰退至一旁。
看着还跪在地上的贺疏朗,谢欢心头着急,又看看面容有些凶神恶煞的贺将军还有他那堪比砂锅大小的拳头,愈发忧心。
啧。
贺疏朗这顿打怕是逃不过了。
“堰儿,”景佑帝面上喜怒难辨,发问道:“关于今日黑衣人刺杀一事,你对幕后之人可有何想法?”
薛时堰回道:“禀父皇,儿臣不知。”
“是吗。”景佑帝声音很轻,拍了拍手,便有人抬着几名黑衣人的尸首进来丢在贺疏朗旁边,他们衣裳大敞,用来遮面的黑巾被扯扯下,露出一张张陌生的面容。
“彻查黑衣人的事,朕就全权交给你去办了。”见薛时堰似要拒绝,景佑帝语气强硬道,“堰儿,赌气是要看时候的,不要在这种事上惹朕生气。”
薛时堰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答应下来,“是,父皇。儿臣定当竭尽全力,尽快查出幕后之人。”
“嗯。”景佑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道:“至于疏朗―”
景佑帝沉吟片刻,斜睨着贺将军,轻声道:“朕罚他杖三十,回府面壁思过半年,贺卿可有异议?”
这话看似在问贺将军,实则是下了通牒。
贺将军抱拳道:“臣没有异议,疏朗,还不多谢陛下开恩。”
贺疏朗叩头,恭敬道:“臣,多谢陛下开恩。”
“那便这样定了。”景佑帝食指一抬,身后便走出两名身材高大的将士便拿着碗口粗细的棍子。
每一棍落在臀肉上便传出来令人心惊胆颤的闷哼声。
谢欢看得仔细,这两将士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收,没一会儿贺疏朗脸上便遍布汗珠,嘴唇咬得死紧,臀上的长裤已经湿了,不难想象内里会是怎样皮开肉绽的场面。
谢欢不自觉的扯着薛时堰的衣摆,每一棍落下,他便跟着心中一抖。
好不容易三十棍打完,贺疏朗嘴唇已经被咬烂,人也已经近乎晕厥。
差人把贺疏朗抬回去养伤,景佑帝对薛时堰等人道:“且退下吧,朕也乏了。”
“是。”
薛时堰、谢欢、贺将军同时行礼,慢慢退下。
三人走出帐外好一段距离后,贺将军面色愁容的对薛时堰说:“堰儿,疏朗过于疏忽大意,恐会牵连于你。”
薛时堰摇头,宽慰道:“舅舅放心,此事太过巧合,其中定有蹊跷。你对表哥也莫要太过苛责。”
“哎―”贺将军长叹一口气,摇摇头,一脸沧桑的离去。
谢欢不自觉的想跟贺将军一起去,却被薛时堰拦下。
“我想去看看贺疏朗。”谢欢解释道:“他那般耐揍都被打得差点晕过去了,也不知道夜里会不会发烧。”
“明日再去。”薛时堰低声道,“天色已暗,我一会儿得去查看黑衣人的情况,你一人去恐会被人做文章。”
谢欢看看薛时堰,又看看贺将军颓丧的背影,妥协了。
回到营帐,谢欢和薛时堰随便吃了一点,等薛时堰走后,他擦洗了下身子,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仰躺在床上却没了睡意。
脑中回想起景佑帝冷漠的神色,还有贺疏朗半晕厥的模样,愈发清醒起来。
到底是谁会选在秋猎的时候来刺杀,更重要的是猎场外重重防护,禁卫军和贺家军轮换着在巡查,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
谢欢不明白。
辗转反侧半宿,第二日天还未亮,谢欢便起身从床上爬了起来。
昨晚薛时堰一直没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想着过了一夜,薛时堰恐怕也饿了,他胡乱塞了些点心在怀里,打算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