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欢找到贺疏朗时,他还趴在桌上睡着,脸颊上泛着熟睡的红,口水滴在书上,一派舒坦模样。

谢欢喊了他几声,也没将人喊醒,最后只得学林学士将人抱起。

他小胳膊小腿又穿得厚实,自然不可能抱得动,他又用手在贺疏朗的后背锤了下,许是力道不够,贺疏朗动了动身子,然后将脑袋换了个面又睡熟了。

谢欢:“……好好好,这都是你逼我的。”

“嘿!呀!”谢欢憋着一口气,像只小牛犊似的弯着要,黑乎乎的头顶对着贺疏朗的方向,脚下一个助跑冲了过去。

“砰!”

谢欢被反弹得一个屁股蹲跌坐在地上,他捂着头顶抬眼朝贺疏朗看去,有些担忧的想:力气这么大不能给贺疏朗撞坏了吧。

“谢欢,你怎么在这。”贺疏朗的小胖手在要上摩擦了下,迷糊道:“方才怎么感觉有人朝我丢雪球,谢欢你瞧见是谁了吗。”

谢欢撑着地站起来,额上泛着红痕,黑乎乎的眼睛水润润的盯着贺疏朗,没好气道:“是我!还不快些起来,夫子让你去背书。”

“哦。”贺疏朗总算是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他拿起还沾着口水的《论语》毫不嫌弃的用袖子擦了擦,一边还招呼谢欢:“走,咱们找夫子去。”

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谢欢走过去,好奇道:“你都背下了?若是背的不对,夫子可是会打手板!三下呢!”

手指竖起三根,谢欢吓唬道。

谁知贺疏朗毫不在乎的摆摆手,无所谓道:“没事儿,三个手板罢了,我爹平日里打我都不止三下,忍忍一会儿就不痛了。”

谢欢:“……”

果不其然,抽背时贺疏朗一句也答不出来,林学士怒道:“你都听了些什么,怎地一句也答不出来!”

贺疏朗无辜脸:“夫子,您不是将我赶出去了吗,我能听见什么。”

林学士气了个倒仰,呵斥道:“那之前呢!之前我念书的时候,你在听什么!”

贺疏朗理直气壮,用“你是不是记性不好”的小眼神瞄着他,埋怨道:“我在睡觉啊!还是您将我将叫醒的嘞,您忘啦!”

林学士:“……好好好!”

林学士拽过贺疏朗的右手掌,不由分说的一戒尺用力抽了下去。

贺疏朗是个白嫩嫩的小胖子,被林夫子一抽手掌心登时变红,“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谢欢一个眨眼间,林学士三戒尺就抽完了,小胖墩贺疏朗站在原地,左手捏着右手哇哇大哭。

不可置信的看向薛时堰,谢欢小生问道:“三殿下,你不是答应了我要劝林夫子,贺疏朗怎么还是挨了打?”

薛时堰蹙眉不悦道:“本殿下何时说过要劝林夫子。”

谢欢:“方才我去找贺疏朗时,我让你记得劝劝林夫子,你不是朝我点头了!”

薛时堰疑惑:“方才你不是让我等你的意思?”

谢欢:“……我让你等我做什么,”

薛时堰:“自然……”自然是舍不得本殿下,怕本殿下将你丢在此处。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因为薛时堰已经意识到了谢欢并不是这个意思,他看着谢欢不说话,只是紧抿的唇透露出他此刻心情不太好。

“嗷嗷嗷!好痛好痛!”

贺疏朗的哭嚎声打破了谢欢和薛时堰之间僵硬的氛围。

林学士将戒尺放到桌上,宣布道:“行了下去吧,既然三殿下背诵已经没问题,咱们该学写字了。”

“好、好。”贺疏朗抽噎着跑到谢欢身后坐着。

趁着林学士在磨砚,谢欢悄咪咪转过头去说:“是不是火辣辣的痛,一会儿我带你出去用雪擦擦,擦擦就没那么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