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德坊外院,就像是一个大坊,里面住着各色各样的人。
只要是有点关系,有一技之长,都能分一间院子。很多的杂学家都是中年男子,难免拖家带口,而且大家有都以住进昭德坊为荣,所以规模着实不小。
徐赛月掩嘴笑道:“外院的女眷们,闲极无聊,逼着贾先生做了一套纺车,听说可以便纺布便织布呢,本来人家也要去看热闹的。”
她还是十五六岁如花苞初绽的小姑娘,一笑起来柔媚中透着几分清纯可爱。
杨霖心道,织布机估计也就是个纺车,外院人才济济,被一群闲的无聊的娘们一逼,说不定真有什么发明也不一定,不如自己也去看看。
“好月儿,左右我没什么事,陪你一起看看。”杨霖刚刚晨练完,神清气爽,伸手捉住徐赛月的小手,就往外院赶去。
徐赛月心中一甜,满面不敢置信地喜色,被牵着乖乖地走了出去。
自己和两个侄女,被送到杨府以来,大郎就对自己十分好。刚开始还怕是被送给了一个糟老头子,谁知道是当朝状元,还是这么大的官儿。
徐赛月长在深闺,就像是一张白纸,碰到杨霖这种嘴里能采蜜的主,算是被哄得死心塌地。
外院的中间是一片空地,本来是许叔微等人在此研究的地方,如今挤满了人。
贾怀安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工匠,虽然是这一行的翘楚,但是以前地位也不甚高。
时常要帮人接一些木匠活,做个桌椅板凳的来养活家用,但是他的理想一直就是做一个可以载人腾空的飞行器。
上一次的悬崖滑翔,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念,谁知道这几天被媳妇逼着,做了一个纺车,还要亲自来教这群妇人。
贾怀安臭着一张脸,无精打采地讲着如何操作,周围的大姑娘小媳妇,全都叽叽喳喳,听得他更加烦躁。
“好了,你们都听懂了吧?”
贾怀安一问,没有人回答他,众多妇女同志还在摸摸这里,蹭蹭那里,指指点点笑个不停。
杨霖在外面,笑的不行,这贾怀安怒气冲冲,道:“都会了吧?我要走了。如此聒噪成何体统。”
“哎?我说小翔他爹,你咋脾气这么大呢?”
“就是就是,说起来我还是你婶子呢,你爹跟我说话都得客客气气的。”
“贾家娘子,你夫君脾气也太大了,昨儿还到我们家喝酒,也没见怎么得罪了他……”
……
贾家娘子一便陪笑,一边在丈夫胳膊戳了一下,贾怀安当初落魄时候,全靠娘子养活着不离不弃的,最是疼爱自家娘子,也没个脾气了。
众娘们一看,顿时来了底气,刚开始还言语攻击,后来就有几个年纪大的上手了。
陪着自家夫人前来的,都是贾怀安的朋友,见此场景也都是看热闹的居多,没有几个敢上前出头。
贾怀安捂着脑袋,连连告饶,看得外面的杨霖哈哈大笑。
未被礼教折磨的丧失本性前,汉家女子也是有血有肉的群体,不至于成为男人的附庸。
这里面有认识杨霖的,喔的一声惊叫,算是给贾怀安解了围。
众妇人也都老实下来,颇为不好意思。
杨霖走到前面,贾怀安狼狈不堪,抱拳道:“见过少宰,让少宰见笑了。”
杨霖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这个纺车,怎么看上去和以往的有些不同。”
贾怀安没想到,少宰这种人物,还会关心小小的纺车。便耐着性子解释道:“为了方便,小人在纺车下加了一张踏板,可以用脚发力纺布,双手用来织布。”
杨霖哦了一声,问道:“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你不早做呢?”
贾怀安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