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偏偏就那样碰到了,认识了。
有过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但一直没说破过。
所以呢?该把过去当成一段历史,少不经事时懵懂的感情,放在今天看,或许只适合回忆,不该被延续?
很多年过去了,人事物都有变化,易慈知道时间的力量。她们正好在要去认识世界的那个年纪走散了,如今再遇见,她有一些变化,他肯定也不再是以前的他,都有了各自的生活,能靠什么再继续产生联系?
今天他不是自己开车来的,前座有司机。外人在,很多话不太方便讲,易慈只能一路沉默着,想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事情。
想着要跟他单独相处说说话,车才开到学校大门口她就叫停了。李均意也没发表什么意见,很自然地下车绕过来帮她拉车门。
易慈觉得这样很没必要,小声对他提出请求:“以后不要这样,我有手的。”
李均意嗯一声,表示理解:“好,以后不会了。”
进学校,易慈挑了最远的路线。那条路要经过一条很长的台阶,因为太长,学生时常打趣这条台阶是天梯。
身体不舒服,易慈步速比平时稍慢了些。李均意很安静地在她边上走着,走了会儿突然笑起来,说,以前学校里也有一条很长的台阶,你记得吗,去实验楼那条路。
易慈答,我记得。
李均意说,有一次我们一起走,你突然要跟我比赛爬楼梯,看谁更快。
易慈问,那我赢了吗?
李均意说,我故意慢慢爬,让你赢了。
说完,他们沉默下来。
终于走完这条天梯,站定喘了几口气,易慈往后看了看来路,又看了看身边这个人。
或许真的是因为发烧,脑子不清楚,有些糊涂。面前这个人慢慢被另一个被记忆抽帧的李均意覆盖……那个他还背着书包,穿着校服,安安静静站在自己身侧,目光清澈而遥远。很快,视野晃了晃,那个李均意不见了,变成西装革履的他,是成熟版本的他。
“李均意。”她轻声叫他。
“嗯?”
深呼吸后,易慈缓缓吐气。
“你妈妈跟我说,你现在不能叫李均意了。去餐厅的时候经理叫你谢先生,你的司机叫你谢总,你妈妈在电话里叫你Shawn。那些名字都是我不熟悉的,是你现在的身份。我想问你,我到底该怎么叫你?需要跟别人一样适应你现在的名字,还是可以继续把你当成以前那个李均意?”
沉默很久。
“名字很重要吗?”他问,“称呼而已。”
“对我而言那不仅是一个名字,那是我的一段记忆。”易慈说,“因为我很喜欢以前那个李均意。”
终于讲出来,她感觉如释重负。
这是给从前的自己一个交代。不管怎么样,她要讲这句话。
“是吗。”李均意语气惊讶,表情倒很镇定,“什么时候的事?我真是一点没看出来。”
易慈不理会他的挖苦:“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面了,我现在看着你,偶尔觉得你熟悉,但大多时候会觉得陌生,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知道。现在再见面,我有些不确定能不能再喜欢你,因为我们都变了很多……对吧,我们都长大了,不能和以前一样了。人每个阶段需要的都不太一样,我们总不能靠回忆活着,虽然我以前那样想过。”
她也不知道这样直说对不对,趁着头昏脑涨,索性一口气讲了:“你需要告诉我,以后我该抱着什么心情跟你一起吃饭,以后我又该怎么称呼你。”
想通了就清清爽爽讲出来,也确实是她的脾气。
他想了想,问:“我把东西寄给你看,你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我不会随随便便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