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太太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元霜又道出了段寒成,“还有段家,从此以后,薛家多处树敌,您好好想想,真的值得吗?”

直到走出去。

老太太都再没给一句多余的话。

见元霜出来,付清叙上前,“怎么样了,谈妥了吗?”

谈是谈不妥的。

这一点元霜来之前就知道了。

但对于一个上位者而言,最能威胁到她,让她感到恐慌的,只有权利。

失去了权利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才是真正可以制衡付家和薛家的办法。

元霜没有把实话告诉付清叙,眼下他们二人站在不同的阵营,无法交心,“没有,我对老夫人算不上客气,等会儿她可能会把气撒在你身上,多担待。”

“等下。”

付清叙拉住了元霜的手,“你这么着急离开,是不是跟段寒成有关?”

“是,他生病了,并且为了薛邢的事情操劳很久,我要尽快回去。”

无需多说。

付清叙也明白了她的心思,心酸的同时又替自己感到可悲,可想到段寒成为元霜所作的那些事情,她对他心软,有所动摇,也是天经地义,可他还是不死心,多问了一句,“所以,你是打算跟他重归于好了吗?”

刚进玄关,刘嫂听见声音过来,面上的笑意流露出来,指了指楼上。

“方小姐,段先生醒了,您快去看看吧。”

元霜愣了下,反应过来后才忙不迭上了楼,景南还在给他检查身体,烧已经退了,可他还是虚弱的,靠在床头,粥也只吃了半碗,看到元霜进来,尽力让自己看上去状况好一些。

可不管他如何强颜欢笑,眼睛里的疲惫是骗不了人的。

“回来了?”景南回了下头,将药放在了一旁,“等会儿记得把药吃下去,我先下楼了。”

把地方让给他们,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元霜走到段寒成身边,上楼时有些急,气还是不顺的,她喘了几声,低头看段寒成,习惯性地去触碰他的额头,“不烫了,真的退烧了?怎么会烧的那么厉害?”

她陪了他一晚上,可段寒成不知道。

他只记得自己迷迷糊糊醒来,元霜像是坐在一旁,可那又像是一场梦,不真实的梦,可清醒后她又来了,那便不是梦了。

“老毛病了,没什么大问题,吃药就可以。”

段寒成扯开苍白的唇,看到了她的匆忙,“你去哪儿了?看上去很着急。”

“知道你醒了,能不急吗?”

元霜隐瞒了去付家的事情,转而将话题又引到了薛邢身上,“马上就要开庭了,我要出庭作证,你就好好养病,等我好消息。”

段寒成心口涌动着无法遏止的酸涩,他无法保证百分百的顺利,又不敢想如果败了,对元霜的打击会有多大。

“你不会拦住我了,对吗?”

元霜不想承认这一点,却又不得不低头,“如果是原来的状况,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可现在出了变故……”

“什么变故?”

原本是不打算告诉段寒成的,却还是不小心说漏了嘴,元霜摇头,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没什么,已经解决了……至于柳姨那里。”

“不用再考虑,让她过来是我的意思,我也不会后悔,更不会觉得不值得。”段寒成想起了那天晚上,又想到昨天元霜整夜的照料,能得她的心软与慰藉,他死而无憾。

何况只是担上一个私生子的虚名。

元霜坐在段寒成床头,无声落着泪,身子低下缓缓靠近了段寒成怀中。

这样安静的时刻少有出现,在向笛死后,那场变故发生,他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