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切实碰到了,才知道什么是软硬,什么叫温凉。

这一切传来的感官都很有意思,但那终究是虚浮的。

那份“爱”全然找不到一个寄托点。

她为什么要爱某一个个体?

这个个体到底有什么值得去“爱”?

这些问题不断萦绕在释千的心头。

她很明确知道影视剧里的“爱”的逻辑性:他们总因为某个人漂亮,因为某个人善良,因为某个人给了他们绝境之中的救助,因为某个人对他们百依百顺,抑或者因为某个人格外独特、自我、闪闪发光。

逻辑当然是成立的。

但她就自己而言,漂亮只是一块可以随意进行塑形的橡皮泥,善良只是众多品质中的其中一项而已,她也不需要谁来救助绝境中的她,就算救助了,回报以感恩与报答更为重要,为什么非要回报以虚无缥缈的爱?

诸如此类,在别人那里成立的每一套逻辑,都无法让她虚浮的“爱”落在实地。

对个体的“爱”,到底是在“爱”什么?

正如这个副本的任务介绍【你爱的到底又是什么呢?】

在原地站了有两分钟,最终释千还是睁开了眼。

心脏在狂跳,血液在高鸣,但好像一切都和她没什么关系。

“杀了场域核心应该不是解愿的关键。”

释千想,“我和副本介绍分明在疑惑同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她无法让这份“爱”落到实处,但她完全可以去寻觅场域的主人。

她可以做到精确地分析每一个“案例”,而特殊的“案例”或许有可能足以给她启发。

释千看着眼前巨大的壁画,步入了那道子宫之门。

跨过那条隐形界限的瞬间,失重感骤然袭来,周围化作一片漆黑。

两个手腕好似变轻了,释千一摸,发现央镜和死海都消失了,她的两只手腕都空荡荡的。

应该是在最后阶段被“分流”了。

不过释千并未担心,因为死海毕竟是“死海之主”,使用的也是亿万分/身之其一。

至于央镜,它本身的定位就是“世界通廊”,这个场域完全困不住它。

旋即,她的脑海中忽然多出了数段交替回闪播放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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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地下着雨,阴暗的小巷中传出猫叫。

赶路的“我”掀开了被雨打湿的纸板,一只瑟瑟发抖的小三花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仿佛“我”是从天而降的救世主。

“我”伸手托起它,又将她小心翼翼地揣进了怀中。

在雨中狂奔,钻进破旧的单元楼里,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凌乱的画室、潮霉的气味。

而这栋单元楼、这间房子释千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正是她买下的那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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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整理房间了。

因为捡的爱,“我”开始给它们画画,想要记录下它们每一个瞬间。

比起虚浮地进行绘制,“我”在真实的基础上进行再创作,才足够精髓。

但总差点什么。

总差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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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骂得狗血淋头,精心绘制的画作被贬得一文不值。

他们将我递上的画撒了一地,歇斯底里地骂我、让我别再骚扰他们。

骚扰?

“我”难道是在骚扰他们吗?

“我”一次次地给他们机会。

可他们早就被所谓的市场迷住了眼,手中的作品沦为了洗钱的工具。

但“我”从来不会怨天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