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晚晴脑子里一团乱麻,对当下、对未来完全混乱迷茫。

一片静默中,她的手机响起。

将她从寒凉冰封的深渊中拉出来。

看着来电显示,她不用接都知道所为何事。

蒋丽娟打来的。

她肯定是才发现文湛从医院出逃,不见了。

“喂……”

她才出一个字,蒋丽娟义愤填膺的指责像雷劈一样砸过来:“穆晚晴,文湛呢?他是不是去找你了?他伤得多重你知道吗?昨晚才从ICU出来,今天就不要命地出院”

没等蒋丽娟把话说完,穆晚晴不紧不慢地打断:“我正在送他回医院的路上。”

“……”

蒋丽娟一愣,似乎没想到她如此轻飘飘地回应。

“你……你真是害人不浅!”实在找不到诋毁的话了,蒋丽娟只能憋出这么一句。

穆晚晴没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到底是谁害人不浅,她不想争辩。

这场拉锯战,没有赢家。

每个人都输得一塌糊涂,实在没必要互相怪罪。

收起手机,她重新握住文湛的手。

看着这人在昏迷中依然眉头紧锁,仿佛有万千思绪化解不开,惹她心疼不已。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缓缓落在他眉间,一下一下轻轻抚触。

到了医院,蒋丽娟跟文江河早已经在病房外等着。

穆晚晴看到他们,心知自己该离开了,于是没等陪着文湛走近,她就停下了脚步。

可不料,就在她转身欲走时,文江河将她叫住。

“晚晴,你等等!”

她定住步伐,回头,看到文江河朝她走来,礼貌地微微颔首:“文叔。”

几天不见,文江河看起来衰老不少。

想来妻子跟儿子,一个重病,一个重伤,他身体又本就虚弱,的确是祸不单行,雪上加霜。

“你这些日子,能不能陪着文湛?他谁的话都不肯听,也就你能让他安静会儿。”

文江河话音刚落,穆晚晴还没回复,蒋丽娟坐在轮椅上过来。

“你在胡说什么!儿子有今天,不就是拜她所赐吗?你还求她来照顾文湛,你是想把儿子彻底害死吧!”

穆晚晴没有回应蒋丽娟的指责,只是歉意地看了眼文江河。

“文叔,对不起……我还有很多事要忙,文湛只能辛苦你们多劝劝了。”

话落,再次准备转身。

“晚晴!”文江河又叫住她,上前一步叹道,“文湛只认你,你就当是替我分担一点,每天还是来陪陪他吧。”

“文江”

“你闭嘴!”蒋丽娟刚要发难,文江河转头一声呵斥。

这么多年,从不曾被丈夫顶撞过的蒋丽娟,一瞬间愣住,眼眸尽是不敢置信。

“文江河……你,你敢吼我……”她满眼是伤地呢喃。

文江河没理会她,朝穆晚晴伸出手,在她手臂处虚虚一推,“你去陪着文湛吧……好歹等他伤好一些,如果你……实在不愿跟他在一起,那到时候再说。”

文江河明白,时至今日,不是穆晚晴离不开他儿子。

而是自己儿子离不开人家姑娘。

被反对了那么久,又被扣了一堆的罪名,也许人家早就累了,确实想放手离开了。

如果真是那样,他也不能勉强。

毕竟,这些日子实在让人家受了太多委屈和冤枉。

穆晚晴心里当然放不下文湛。

只是既然话都说出口了,再反悔未免尴尬,倒显得像自己故意在玩弄对方似的。

可文江河开口了,她又不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