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从喉咙溢出,悲痛到让自己都觉得陌生。

上一次这么嚎啕大哭,还是爷爷去世时。

那时候她还是个孩子,怎么哭都不为过,都不觉丢人。

可现在,她已成人,做了妈妈。

成人的世界,哭不能解决问题,眼泪更是最无用的东西。

但她却控制不住心里汹涌而出的伤痛,放任疼痛宣泄,哭到肝肠寸断,不能自己,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样。

也对,离开文湛的日子,就是世界末日。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门传来响动,她突然一惊,从双腿间抬起头,眸中竟迸出光亮。

可当看到进门来的周婶,那光亮又迅速隐退。

有那么一瞬,她以为是文湛来了。

以前她住在这里时,那人总是不请自来,给她制造惊喜。

有时候甚至是半夜,偷偷潜入直接钻进她的被窝,将她紧紧搂进怀里,与她热烈地接吻。

更多时候,是疯狂地亲热。

那些日子,至今回想身体依然会悸动,因为发生过太多次,记忆太深刻。

但以后,再也不会了……

周婶大概知道她跟文湛之间发生了什么,因此看到她哭成了泪人,眼睛肿得像核桃一般,没有半分惊讶。

也没问她到底怎么了。

“妹妹,你看那是谁……妈妈回来了,我们去陪妈妈好不好?”

周婶很有眼色,自动忽略穆晚晴的眼泪,温柔地逗弄着怀里的妹妹。

小丫头有三四天没看到妈妈了,但一点都不生疏,立刻高兴地挥舞着小手,嘴里咿咿呀呀喊着“mua……mua……”

穆晚晴站起身,伸手要接女儿,但双腿软了下,没站稳。

好在周婶已经走到她跟前,连忙腾出一手扶了她一把。

“太太,坐下抱孩子吧。”她心疼地开口。

穆晚晴接过女儿,看着小丫头软糯粉嫩的脸蛋,心里的痛有了微微愈合。

“我说过,我不是你们的太太了。”她看着女儿,话却是对周婶讲的。

周婶依然平静带笑,“这话得三少说了才算。”

“……”穆晚晴看她一眼,嘴巴动了动,没再强调。

她们拿着文湛的薪水,听文湛的吩咐,倒也正常。

那就等文湛好些之后,亲自跟他们说吧。

孩子们的到来,让穆晚晴短暂地从伤痛中脱身。

妹妹还记着妈妈的味道,玩了会儿就想吃奶了。

她抱着女儿回房,解开衣襟给她喂奶。

看着女儿脸颊鼓鼓,一口一口吸得很满足,她恍惚呢喃:“你爸爸还说要给你断奶呢……”

幸好,她坚决不肯。

潜意识中,她大概是觉得还有这层纽带联系着,就能给她的生活残留一丝快活的希望。

否则,黯淡无光的日子,她该如何坚持?

乳腺炎刚刚好一点,女儿的吸吮还是会带来疼痛。

她频频皱眉,倒吸冷气,却没舍得压女儿小嘴一下。

也许……是觉得身体上的疼痛能稍稍掩盖下心里的痛吧。

若能一直这样掩盖下去,也算是好事了。

周婶知道文湛一时半会儿出不了院,索性自作主张,就带着孩子们在穆晚晴这里暂时住下。

蒋丽娟现在自顾不暇,加上又要担心“叛逆期”的儿子,一时也没功夫管两个孙子的“归宿”。

时间就这么过去三天……

穆晚晴的日子仿佛回归平静。

杨翠珠、莫家、文湛、蒋丽娟,突然之间全都从她的世界里消失。

她这几天没去上班,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