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视叶彤意,语气极为诚恳,道:“叶姑娘,我从小叶口中得知你的情况,认为你极有天赋,若能拜在我恩师名下,宗门虽小,却也会为你倾其所有……”

他嗫嚅着道:“此乃我私心所致,但绝无半点虚言……还请叶姑娘慎重考虑!”

生怕叶彤意不相信,鲁为仪当场竖掌立誓,把牧封川看得一愣一愣。

他忍不住道:“那你非留下叶小弟是为何?”

要不是误以为鲁为仪有拿叶小弟做人质的心,一开始,他也不会误会。

就不能先把叶小弟送回家,后面鲁为仪再自己去叶家?

叶家就在怀城,又不会跑!

叶彤意一听,也投目过来,两眼炯炯,非得给解释不可的样子。

鲁为仪眼神一闪,脸上顿现惭颜,巴巴道:“我、我想着,自己亲自送他回去,能、能多得几分感激。”

他觑牧封川一眼,道:“再、再就是担心、担心……”

剩下的话,他没说下去,不过在场之人自有猜测。

牧封川深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吐出,满肚子槽多无口。

鲁为仪能担心啥?

不是像他一样怀疑对方人品,就是之前那个借口,怀疑他的实力,总之,都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看一眼叶彤意,对方表面镇定,其实眼眸中的跃跃欲试早就出卖了她,牧封川越发无奈。

他一摆手,道:“你们谈那个师门的事情吧,我去附近透透气。”

说完,运起轻功,两三下向外跃去。

怕那边又出意外,自己来不及赶过去,牧封川离得并不远。

数百米外,溪水由南向北,牧封川坐在旁边一块半人高的黑石上。

太阳已经升了起来,照得石头暖洋洋,他闭上眼睛,听风在耳边低语,口中不自觉喊出两个字:“前辈”

话音戛然而止。

牧封川一叹,手心摩擦剑柄。

忽然间,柔和的清风变得狂暴,在他意识中,无形的风忽而变得更加凝聚,狂风撕裂空气,宛如一招妙到极致的剑法,既有人道肃杀,又有天道无情。

霎时,牧封川全身心沉浸其中。

在他身后,一道身影凭空出现,悄无声息。

此刻,别说牧封川已然进入顿悟,即便他依旧清醒,也不可能察觉半点儿端倪。

身影靠近,高大的影子把半躺在石头上的牧封川完全遮盖,像是黑色的怪物把他缠绕进身体。

晏璋在半臂之外停下,视线从紧闭的眼眸,到腰间长剑,他抬起左手,伸出食指,指尖悬于牧封川眉心。

两三个呼吸,他定定看着眼前的面容,倏地,手指一弯,收回。

“罢了,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要让我失望……”

比云更轻、比雾更淡的叹息,散在风中,片刻后,再也寻不到踪迹。

阳光从温柔变得毒辣。

牧封川猛然睁开眼帘,眼眸中,一道利光闪过,好似有一柄剑破空而出。

他一个鲤鱼翻身,从石头上跃起,反手抽剑。

声如龙吟、光若惊鸿,一道无法形容的绚丽剑光闪过,光消气收,眼前半米宽的溪流,已拦腰截断。

牧封川收剑回鞘。

水流蜿蜒而下,漫过那片刻空白。

……

日西影斜。

牧封川饿得肚子咕咕叫,差点儿把溪里指头大小的鱼捞出来烤两条,叶彤意那边才传来唤他的声音。

他一走过去,看两人目光纠缠、情意绵绵,顿时明白,自己枉做小人,眼前两个明显是一家人了。

“我说你们两个,要说什么回城说,行吗?我快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