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惊鸿剑光从远方袭来。
还不等牧封川反应,剑光陡然刹车,极具存在感的身影转瞬虚立到数丈高空处。
晏璋低头,正对上牧封川双眼。
他眼眸一闪,停在原地,没有动作。
牧封川右手扶着树干,极薄的唇瓣拉起一个优雅的弧度,那双狐狸似的眼睛眯起,却无往日狡黠,而是带着一丝令人后背发凉的精光。
晏璋眼尾不被察觉地微微抽动。
风从两人之间避开,给当前古怪的氛围围上一层结界。
良久,牧封川率先开口。
“师尊在外劳累多日,怎么不下来休息一二,洗去风尘。”
和真正的“老不死”比起来,牧封川还是定力不够。
不过也和性格有关。
他鼓了鼓脸颊,暗生闷气,以晏璋平日表现,牧封川怀疑,自己站到腿发麻,对方都能纹丝不动。
何必呢,他可不是为了玩木头人,所以杵在这儿的。
有了话头,晏璋借坡下驴,缓缓从半空飘落。
牧封川仔细扫视着他的表情,心中底气渐足。
既然对方不是无动于衷,那便没必要立刻戳破纸老虎,不然再跑一次,他岂不是还要继续在无妄峰守株待兔?
抬腿跟上。
牧封川敏锐察觉到对方脚步顿了一顿,不到一息,若非注意力高度集中,根本发现不了。
所以,他到底在隐瞒什么?
牧封川心中越发疑惑,好似一只猫爪勾搭毛线团,却总勾不中着。
他相信,感情是无法伪装的,尤其晏璋也并非影帝式人物,对方专业技能是修仙又不是演戏,不然哪儿那么容易暴露。
而以晏璋身份,自己能有什么值得他图谋?
总不至于图我腰子吧?
牧封川在心里给自己开了个玩笑。
两人一前一后步入殿中。
短短数十步,晏璋整理心情,牧封川也放下刚重逢时的复杂情绪,身上尖锐的气势变得缓和许多。
他看着晏璋在上首落座,还有心情玩笑:“师尊不去洗漱,莫非是已经想好要如何糊弄我?”
晏璋不答,只是认真打量着他,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仔仔细细,似乎连一个细胞都要拆开看个清楚。
最初,牧封川还能坦然以对,渐渐的,那种仿佛被人从内到外扒个干净的错觉终于令他生出愠怒。
他侧过脸,忍不住讥讽道:“这般看我,是第一次见到不成?莫不是发现我不如想象中尊师重道、乖巧顺从,后悔了吧!”
他一甩头,直直对上晏璋的双目,冷哼道:“既然不用休息,那便就在这里说个清楚,也让师尊知道徒儿的本性,万一真有悔意,早点逐出师门,也免得日后还要亲手料理我这忤逆之徒!”
牧封川下巴一抬,目光如利剑刺向晏璋。
原以为听到他这番话,对方怎么也要生起火气,却不料一直面无表情的晏璋居然弯了弯嘴角,露出笑容。
不是冷笑?
牧封川呆愣。
他抬手摸了一把眼睛,原本三分的怒火,被晏璋这样一笑,顿时熄了九成。
不会是被我气疯了吧?
他心下嘀咕。
然而,就在他期期艾艾准备问一问晏璋心理状况时,晏璋终于开口。
那双威严的丹凤眼轻轻一瞥,几分讥讽,几分调笑:“你的本性,我可再清楚不过。”
他不等牧封川出口反驳,便收拢笑意,垂下眼帘,令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你若真想知道我隐瞒了什么,那我今日告诉你便是。”
牧封川竖起耳朵,只听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