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退婚。”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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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那天，虞念安的领导邀请组里所有没回老家的人带着家属一起去他家过年。几十人聚在一起，分成了包饺子组、做菜组、刷碗组和气氛组。

虞妈妈参与到了包饺子组里，和其他亲属一起有说有笑的擀皮，虞念安本来在旁边给他们打下手，被虞妈妈嫌弃手太笨，赶去打扫卫生。

虞念安扫地的时候听见饺子组那边爆发出一阵笑声，他望过去，看见欢笑的人群中满脸笑容的虞妈妈，不知为何，那一瞬他眼眶发热。

他扫完地，跑到无人的阳台整理情绪，有同事也推门进来抽烟，他回身打招呼：“阳哥。”

阳哥对他点点头，走到他身边，边点烟边问他：“发什么呆呢？”

“没事干，看看风景。”

阳哥摇头笑了一声：“小小年纪，怎么这么老成。”

熟悉的烟味在鼻间弥漫开来，虞念安敏锐的闻出那烟是苏禀爱抽的牌子，一时神情有些恍惚。

耳边阳哥问他：“来了一个多月了，在这里适应的怎么样？”

“挺好的。”

阳哥‘啧’了一声：“一点也不活泼。”

阳台门又被推开，稚嫩的女音响起：“爸爸！你又抽烟！我要跟妈妈告状！”

阳哥赶紧把烟掐了，夸张地用手在嘴边呼扇了两下，然后抱起跑过来的女儿，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道：“好女儿，饶了爸爸这一回。”

“呸，”他女儿一脸嫌弃：“爸爸抽烟臭，不要爸爸亲。”

一旁的虞念安听着，嘴角也忍不住噙了几分笑意。他突然忆起，眼前的场景正是他年幼时向往过的。他曾幻想自己是一位合格的丈夫和父亲，有恩爱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

“真羡慕你啊，阳哥。”虞念安忍不住说：“有个这么可爱的女儿，还和嫂子那么恩爱。”

阳哥调侃道：“怎么，你小小年纪就想娶媳妇了？想得美，你得先到法定年龄。”

虞念安苦笑一声，眸中灰暗下去：“我娶不到了。”

他已经无法再爱人，也无法再接受别人的爱了。

阳哥默了一瞬，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和你嫂子也兜兜转转一大圈才在一起的。你还这么年轻，未来肯定会有合适的人的。”

虞念安只是笑着摇头不说话。

见虞念安神情有些寂寥，阳哥道：“这样吧，你讨好讨好我，我考虑一下要不要让你当我女儿的干爹。”

虞念安心里冰封的湖在那一瞬裂开了一道纹，他忍不住笑起来：“真的？”

“真的！”几千里外，苏父重重放下手中的茶杯：“断绝关系！就当我从没有过这个儿子！”

苏母一脸忧虑：“行了，别说气话了，孩子跪好几天了，今天过年，好歹先让他吃口饭。”

“吃什么饭？让他跪着！之前不想转学也来这套，又跪又请家法的，我看是上次鞭子抽得太轻了！退婚他都敢，他还想干什么？！让他跪！不吃点苦不长记性！”

“小禀，别跪着了。”苏母又转向苏禀：“跟你爸服个软，别再说什么退婚的胡话了。”

苏禀的脸色白得吓人，嘴唇干裂、没有一丝血色，他却不肯让步，平静道：“妈，我没事。”

苏父闻言更气了：“让他跪！”

苏母叹气道：“小禀，到底是为什么你一定要退婚？”

“……我有喜欢的人了。”苏禀哑声回答：“不退婚，我没有办法去见他。”

“喜欢的人？”苏父冷笑道：“苏禀，你以为你靠得是你自己？如果你不姓苏，你的心上人未必会多看你一眼！”

“那又如何？”苏禀垂头说：“孤注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