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要……永远离开这里。

苏禀走过来时，第一眼就看见石明在亲虞念安。

石明压在虞念安身上，急切捧地着虞念安的脸，他的手上有污垢，也沾着蹭在虞念安脸上了。

虞念安的侧脸真好看，即使被弄脏了，也有着夺人视线的英俊。卷翘的长睫，高挺的鼻梁，清晰的下颌线。

还有柔软的嘴唇，被石明粗鲁的动作咬出了血的嘴唇。

听见脚步声，虞念安的视线向苏禀看过来，脸上融化的雪像是未干的眼泪。那一眼只是那一眼，苏禀就理解了为什么凌枫想要杀自己。

因为他现在同样的想要杀了石明。

苏禀大步上前，一把扯起虞念安身上的石明，狠狠一拳照着他的脸砸下去，像那天他一拳砸向侮辱调笑虞念安的男同学。

他一拳就砸得石明口鼻出血。石明痛呼着连声求饶，但苏禀没有停，又是狠狠一拳。

所有理智都已在刚刚那一瞬消失殆尽，苏禀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翻涌的暴虐，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虞念安碎了。

他小心翼翼捧着的、怕再次破碎的、不敢触碰的，现在被别人强行碰了，破碎在别人手中了。

……好痛啊。

石明的牙齿混着血飞出去，他眼神惊惧，顺力挣脱苏禀的手，转身要逃，被苏禀用力一脚踹倒在地上。苏禀上前骑在石明身上，揪起他的领子，带着致死　的疯狂，拳头一下接一下地落在他脸上，要将心中的痛意透过拳头发泄出去。

“你怎么敢？”苏禀神色狰狞得犹如恶鬼：“你怎么敢？”

怎么敢碾碎他脆弱的玫瑰。

直到石明再也不挣扎，瘫软在雪地上一动不动，直到石明的血浸透了雪，苏禀才从那种疯狂极端的状态下回过神来。

他站起身，第一反应是踉跄着回身去找虞念安。

虞念安还躺在刚刚的雪地上，没有表情地看天空。

苏禀‘砰’地一声跪坐在虞念安身边，恍惚了一瞬，然后他笑了。

“别怕，”他神情温柔起来，认真地对虞念安说：“这回没有人能再伤害你了。”

苏禀伸出染血的手，去触摸虞念安被咬破的唇，想要抹掉石明留下的痕迹。可他手上也有血，怎么都擦不干净，他便弯腰凑上去，用温热的舌舔舐虞念安唇上的血液。

苏禀的气息让虞念安本能地想要吐，他的身体痛苦地抽搐起来，苏禀察觉到了，抬头看见了虞念安虚无空洞的眼。

像是他再不抓住他，再不抱紧他，他就要融化进雪里了。

苏禀下意识将虞念安的上身拥进自己怀里。

“没事了，别怕，”他的双臂紧紧环着虞念安的上身，安慰似得轻轻拍着虞念安的背，语气温柔地说：“别怕。”

嘴上说着别怕，苏禀的手却抖得厉害。他的手抚过他的发，一遍遍地着魔了似得对他重复：“不会有事的，都会过去的，别怕。”

不知道他是在对虞念安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苏禀听见怀中虞念安发出了微弱的声音，便低下头凑近他唇边去听。

“我想……”虞念安近似呢喃：“我想离开。”

苏禀立即坚定地说：“我带你走！”

“不是和你。”

苏禀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好痛啊，挖开骨髓，劈成一半，被撕裂，被踩碎的痛。

“别说傻话了。”苏禀脸上的笑僵硬又丑陋，他指腹擦掉他脸上的脏污：“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苏禀顿了顿，神情多了偏执：“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他这次说的情真意切，可虞念安不会再信了。

虞念安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