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离开。”他当时流着泪，对着她，只说了这么一句：“我想离开。”

“好。”这个热心善良的警察姐姐一口答应下来：“我帮你离开。”

那之后小陆姐帮他离开了那个城市，他没再收到过任何有关那场火灾的打扰，学籍之类的也是小陆姐找了关系帮他转走的。凌枫苏禀他们那几年找不到他，小陆姐是帮了大忙的。

如今见到小陆姐，虞念安心中十分开心。他们聊了两句，小陆姐问到：“你一会儿要去哪啊？”

虞念安一时哽住了。想到一会儿他要去见的人是苏禀，是当年他百般计划要逃离的人，他便感到说不出来的可悲，愉悦的神色也慢慢冷却下来。

小陆姐察觉到了，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最近压力很大？我们好久没联系了，都没问你最近过得如何。”

“我……”许是一腔悲苦太久无人倾诉，虞念安的眼窝慢慢热了：“我要去见苏禀。”

小陆姐也愣住了，但她的反应却与虞念安想象中大不相同，她叹了口气，问道：“你们说开了？”

虞念安一怔，问道：“什么意思？”

“啊……”小陆姐犹豫地说道：“你们既已见面，他没告诉你吗？”

虞念安有些发蒙，追问道：“告诉我什么？”

“这……”小陆姐顿了顿，慢慢说道：“当年那场火灾闹得太大，按理也是要追责到你身上的。当年这事是苏家出面保了你，对外界隐去了你信息的。我的能力毕竟有限，当年你的学籍能顺利转到新学校，包括后面能消失的那么彻底……其实都是苏禀帮忙找关系的。”

虞念安大脑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炸蒙了。

小陆姐接着说：“当年他说他知道你不会原谅他，所以请我隐瞒了他帮忙的事情。”

虞念安艰难地问：“你是说……所以他一直都知道我在A市，知道我在哪个学校，知道我……”他说不下去了，这怎么可能呢？

“看样子他还没有告诉你。”小陆姐叹气：“是我多嘴了。”

一直到将小陆姐放到她的目的地，和她告别后，虞念安的脑子仍是懵的。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公司做大了，在项目竞争时苏禀才偶然得知了他的消息。如果苏禀一直都知道他在哪，为什么才来找他？才来报复他？

如果现在要报复他，当年又为什么要帮他？这根本说不通。

驱车前往苏禀住处的路上，虞念安胸中满是抓心挠肝的疑问，他的车速很快，只想快点见到苏禀，把这一切都问个清楚。

他回想起苏禀床头那张相片，那张公司开业时他抱着花笑容灿烂的、他原以为苏禀是事后得到的照片。

不对劲，一切都不对劲。

他忍不住想起那场火，那纠缠他多年的梦魇，苏禀义无反顾地冲进来的身影和那句‘’别怕’。

虞念安停稳车，大步走进苏禀的住处，按门铃时手都在抖。

他喘着粗气进了屋，屋里苏禀拄着拐杖正在尝试练习走路，抬头见他这幅匆忙的样子，对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了？”

平静柔软的神情像是等到了爱人归家。

虞念安稳住急促的呼吸，唇瓣微颤，一时却不知从何问起。

苏禀见他神情奇怪，便拄着拐杖艰难地走向他：“怎么了？”

虞念安的眼神落在苏禀拄着拐的手上，看见那虎口上的清晰疤痕。那疤痕连着，弯弯扭扭一直向上缠绕在赤裸的手臂上。

他的手腕上也有同样的疤。被火烫伤出来的，难以复原的疤。

束缚……逃离……

苏禀走到他身前站定，温声问道：“公司出了什么事吗？”

虞念安混乱地看着苏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