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丧气话，”张哥拍拍黄哥肩头：“总有办法。小虞不是说了吗，他和那姓苏的是旧识，能去说说情。是吧小虞？”

虞念安心中苦涩，默不作声地点点头，又喝了口酒。

不知不觉，时间已近凌晨，苏禀给他发了短信，一个简单的问号。他强撑着清醒回复：“在和同事喝酒。”

等酒局结束已经一点多了，三人中就虞念安还有意识。他给张哥黄哥叫了代驾，将两人送上车后，自己摇摇晃晃走到街上。

本以为风吹会让他清醒些，没想到吹得他头更痛了。视线中月亮是倒过来的，路灯也摇摇晃晃。虞念安扶着墙，想缓缓晕的厉害的头，恍惚间听见手机的铃声响起。

他摸出手机，醉醺醺地接了电话，电话那边，他最讨厌的那个声音响起：“儿子，你睡了吗？”

恶心感顿时翻涌上来，虞念安难受地捂住自己的胃。电话那边，那声音接着说：“你什么时候来看看爸爸？”

“等你死。”虞念安语气冰冷地说：“我去给你收尸。”

“别说气话。儿子，爸好痛，痛得睡不着。爸知道你有钱，你救救爸爸。”

“救你？”虞念安觉得十分可笑，憎恶地说：“我巴不得你在医院里烂掉。”

他挂断电话，哆嗦着手将那手机号拉黑后，又觉得无比的悲凉。

好糟糕，一切都好糟糕。

他开始想念母亲。

醉意翻涌中，他迎着风走了两步，觉得实在腿软，便一屁股坐在街边，将脸埋进膝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车停在他前面，按了两下喇叭。

虞念安晕沉地抬起头，看见那车的后车窗开着，苏禀坐在后车座上，对他说：“上来。”

虞念安脑子不大清醒，还没弄明白苏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心中还记着晚上要去苏禀那里，于是便醉醺醺地上了车。

他醉得厉害，脚下没力气，上车也上的困难，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上了车，好在车内宽敞，皮椅也软和。上了车，他就昏沉沉地将重量都压在车门上。

车子重新启动，司机开的很快，在过大转弯时，虞念安身体跟着一起倾倒，撞向苏禀怀里。苏禀早有预备地伸手接住他，将软绵绵的他顺势拥进怀里。

他没什么意识挣扎，脸晕乎乎地靠在苏禀胸前，透过酒气闻到对方身上清新的香水味，觉得好闻就深吸了两口气。苏禀的手放在他背上，极有耐心地往下顺着拍。

车速平稳下来，苏禀的温柔安抚中，虞念安觉得舒服又安心，便忍不住靠得更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那好闻的味道。

车开到地下的私人车库，苏禀示意司机先行离开。等只剩他们两个人后，他低头问怀里的虞念安：“还难受吗？”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虞念安迷蒙着抬头，酒精让他的意识不断偏离，他眨眨眼，隐约辨认出眼前的人好像是苏禀。

“苏禀……”记忆不停闪回，虞念安一时分不清现实和虚幻，恍惚着，他嗤笑一声，醉醺醺地质问：“你明明可以逃的，为什么要回来呢？”

让那场大火烧死他和凌枫，一切就都结束了。

苏禀伸出手捧住他被酒精烧得通红的脸，温柔地回答他：“因为我听见了，听见你说，你想活下去。”

“呵，”虞念安摇了摇头，胡乱又自顾自地说：“我恨你，好恨你，恨不得你死。可你，为什么要回来呢？为什么要救我呢？

“因为爱你。”苏禀的指腹摩挲着他的脸，对醉得不清醒的他袒露自己的真实心意：“因为爱你，所以希望你能活下去。”

虞念安笑起来，又在笑意中带了些哭腔：“你让我的恨变得可笑了。”

苏禀叹息一声，眸中有些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