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去世,接着父亲也去世。

明明一直在自己家里,却深觉一种寄人篱下的格格不入。

飘摇的生活中,在时光的洪流里,好似终于找到了一根浮木,拼了命地要抓住,最后依然落空。

惶惶乎,似一生难寻归处。

可在这些事情之中被‘孕育’的陆之颐,早就有接受大部分事情的能力了。

不管是失败、成功,欢喜或悲伤。

他看着问问题的人,目光静谧,像一汪浅浅的亮泉。

他说:“是‘正在经历的事’。”

陆之颐明明答得含糊又抽象,却让桌上的人都信服了。

可能是听惯了高谈阔论、经验之学,这种回答反而叫人新奇。

“哦?”有人顺着他的话问道,“陆总如今事业有成、财运亨通,还觉得痛苦吗?”

叶书禾喝了口酒,看见对面的陆之颐笑了一下。

他好似有所察觉,无意般地与她对上视线,最后又毫无波澜地收回。

“还好,每一天都在比过去要好,有时候觉得难以过去的事情,也都过去了。”

陆之颐意有所指,又或者是她别有用心。

直叫叶书禾心脏初传来闷闷的疼痛,无法释怀。

第30章

叶书禾向来独坐高台,擅长隔岸观火。

偏偏陆之颐于她而言是个例外,她却太过肆无忌惮。

等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即将要失去他。

时间并未让叶书禾的记忆变浅,反而如同细细密密的针脚,穿针引线,将陆之颐过往的一切和自己的记忆缝合在一起,难分彼此。

可一切都是她单方面的。

他过往的痛苦,大部分与自己有关,如今他向前走去,同行之人不愿再选择她。

原来这就是后悔。

场上又新起一轮觥筹交错。

凌若莹不在身旁,陆之颐颇有些心不在焉,把别人的敬酒都拒绝了。

叶书禾看在眼里,心中怒气暗涌。

“之颐!”

出去了有一会儿的凌若莹面色潮红地闯了进来。

陆之颐觉察到她状态不对,猝然起身,往门口走去,支撑住了她。

“若莹,若莹!”有男人在后面追着,亲密地喊着她。

陆之颐这下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一双眼凌厉地看向叶书禾。

叶书禾神情一滞,也像是没有想到事态会这样发展。

这女人到底有喜欢陆之颐,下了药,安排了男模在旁,还能强撑着跑回来。

凌若莹难得在外有些失态,头埋在陆之颐微凉的颈窝里,还用牙叼起他的一块软肉,咬着轻轻地磨一磨。

陆之颐吃痛皱眉,也意识到得赶紧把人带回去。

那男人还在看不清好赖一般,不知死活地想凑近凌若莹。

刚还像小狗一样黏着面前男人的女人抬起头,相当凶狠地看了他一眼。

陆之颐也冷眼看向他,男人被他眼风一扫,竟不由得后退几步。

这场闹剧让他气得发笑。

陆之颐心中怒气直翻,却还能笑着和在场的诸位说:“我先带我家总助走了。”

这和公共宣布两人的关系有什么区别?

叶书禾拉住陆之颐,力道很重,死死地攥着他的手腕。

“陆之颐,你只能带她去医院。”

陆之颐觉得可笑,直视着她,嘴角是似笑非笑的弧度,说出的话却让她觉得冷沉异常。

“这与你无关。”

“叶总,我真没想到,你的手段能这样卑劣,这事儿要成了,确实是兵不血刃,只是凌若莹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