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崔启安用夹着烟的手指戳了戳太阳穴,何止是晚了一步,都他妈晚了百八十步了。

小盛都他妈被人拐到床上去了。

别说别问,是谁拐谁,在他这里,就是他妈李廷云的错。

崔启安恶狠狠地点开那个绿油油的头像,对着手机屏幕做了相当久的心里建设,才不情不愿地把医院的地址发了过去。

然后迅速点开了三个小点,一秒不带犹豫地把人拉黑了。

妈的,有点解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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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廷云收到消息的时候,眼泪已经停了,水培槽里的生菜废叶子捞了一半。

掏出手机一看,是崔启安的消息。

他以为还是劝他识相,点开一看,是个地址。

李廷云双手一晃悠,手里的竿子落进水里,带着他的眼泪溅了半个裤腿。

李廷云揉了下眼眶,飞快地发了句“谢谢”,捞起旁边的车钥匙直奔地点。

人刚到医院门口,就被拦在了门外。

这医院说起来是医院,实际上是私人疗养院,姓司。

李廷云这种平头百姓,没人引荐进去不了一点。

门口站的保安各个五大三粗、凶神恶煞,李廷云没有硬闯的本事,他抬手抹了一把汗,攥紧裤子里的钥匙转头就走。

他不是没想过请崔启安帮忙,手机拿出来的时候,看到“谢谢”那条消息前面带着个巨大的红色感叹号。

拉黑他是应该的,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弟弟被男人上了,估计得带刀去。

李廷云绕着医院的外墙痴走,医院再大,走上一天也能包圆。

只是没想到,不论是大门、小门还是狗洞,都有人守着,一个苍蝇都飞不进去。

李廷云捏着钥匙越来越紧,掌心已经被戳了好几个血洞,浑身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反复几回已经臭了,仍旧找不到一点进去的办法。

医院有一面临着湖,李廷云就这样站在湖前,深呼一口气。

“李廷云李先生?”

李廷云猛地收住准备跳的脚,迷茫着回头看。

喊他名字的人一身精英气,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低头抬眸间,镜片会反射刺目的光。

“您是?”李廷云皱着眉头问,他的脑子里并没有这个人的印象。

罗黔抬手推了一把镜框,嘴角扬起公式化的弧度,“您跟我来。”

按照吩咐,他隐在暗处观察了李廷云很久,直到这人符合老板的要求以后,才走了出来。

医院临的湖是人工湖,不仅不能进入医院内部,底下还安装了电网。妄图闯进去的人,不用多说也知道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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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廷云怎么站在医院病房门口的,他都有点迷糊。

门把手就在他眼前,他指尖发颤,死活抓不住门把手。

李廷云偏头左右看了走廊两眼,这头和那头都站着五大三粗的保安,这会却跟完全没看见他一样,站得笔笔挺挺,没有再拦的意思。

来的路上,他问过罗秘书小老板的情况,罗秘书只是笑,没有回一个字。

李廷云薄而黑的眼皮泛起不易察觉的粉红,眼角开始发酸。

他松开门把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哭哭哭,就知道哭,一点用没有。

李廷云咬紧牙关,舌尖抵住上颚,忍住泛上来的酸意,拧开门把手走了进去。

这是李廷云第三次看见小老板躺在床上。

说起来,他们也不过见了三面,第一次是在菜市场。

陈叔从车里下来,弯着腰同小老板说话,李廷云站得很远,隔着车窗户瞥见了小老板的侧脸,垂着眸子,撑着脸跟个精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