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到底在瞎折腾什么？”

“他们已经死了啊……”沈确如梦呓般呢喃：“无论因为什么我不知道的新仇旧怨，他们都已经死了。”

“但我还活着。”

他还活着，却要继续活在他们的阴影和裹挟中吗？

为什么？凭什么？

霍炘也深吸一口气：“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你给我一个保证，可以吗？”

“你保证，保证可以一直一直、永永远远好好的活下去，可以吗？”

沈确眨眨眼：“虽然代入不了，可我越想越觉得你说的那种假设不可能会发生。”

他分外理智，又分外诚实的剖析自己：“就算我妈妈那样对待我，就算他可以为了沈卫青牺牲我，我也仍然爱着她。”

“我爱她，所以我会难过，我也会伤心。但我想……我绝对不会为她去死。”

“因为她最爱的人并不是我，这种事情总要讲究个公平。”

“如你所说，上辈子的你似乎最爱的也不是我……你最爱的人是你自己。”

“就算是那个我没见过的‘我’，也是‘我’，我不会去做这种我认为并不公平并不对等的事。”

“不然的话我应该早就自杀了吧？我妈死后不久我就会坚持不住的，何必非要等到今天？”

霍炘也很难反驳。

几乎在沈确说出口的那个刹那，他就瞬间领会到了。

媳妇儿说，上辈子的他最爱的人是自己。

这句话当真不假。

他不顾他的心情，想要占有他，后来又不顾父母的心情，选择跟他一起去死。

都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从来没有关心过别人怎么想，他是自私的。

最后的了结自我，说穿了也是一种无比自私的逃避、和无比自私的自我救赎罢了。

他被后知后觉的感情扑过来，想起自己从前做过的那些孽实在是无法承受，所以单方面的用死亡选择去赎罪。

可他有没有问过上辈子的沈确接不接受？

他就是个胆小鬼，因为在当时，死了对他来说反倒是种解脱，他没有勇气继续独自活下去。

虽然现在来看，死了肯定是对的。

如果不死，他们也没办法再次重逢……

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

翌日一早，节目组一同乘车上路。

不光是嘉宾们需要休息，其他人也需要。

不过这次节目组为嘉宾们准备的是商务舱的位置，蒋书义还和陈良私下调侃，说是不是因为他们节目赚钱了，所以这次才能坐商务舱。

霍炘也听了这话，蛮不理解地翻了个白眼，偏头和沈确耳语道：“我开始给他投的钱很少吗？少到不赚钱他就不舍得花的地步？”

昨夜，他几乎把所有秘密都跟沈确翻了个底朝天，包括这档节目最大的投资方是自己。

沈确并没有感到多意外，他早就察觉到许多端倪，况且这种事也的确像是霍炘也能干得出来的。

才说完话，霍炘也还没来及关机的手机就嗡嗡震动了几下。

他掏出来一看，顿时愣住。

沈确看他浓黑的眉心紧紧拧在一起，脸也十分滑稽的皱起来，忍不住用有些看热闹的口气问：“怎么？是你的盟友装病行动失败了吗？”

这段时间以来，他发现霍炘也的必要联系人其实非常少。

除了孟飞、孙医生，也就是父母了。

霍炘也耷拉着肩膀，毫不避讳的把手机屏幕伸到沈确眼前

温华：【下飞机后赵秘书去接你，给我老老实实上车回家来。】

【还有，把小确也一起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