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羽摇头:“不曾出鞘。”

虽然知道冰魄神功凝成的寒冰不逊于刀剑,但应意浓此刻仍旧有些心惊,她朝四周看了一圈,问道:“岛主呢?”

“去寒池里闭关了。”

蓑衣客问道:“战况如何?”

飘羽摇头:“不知道,风雪太大,看不清。”

应意浓和蓑衣客坐在树下喝了两杯热茶暖了暖身子,随后便各自散去了。

寒池里水气袅袅,月扶疏的容颜也在氤氲的水汽里变得模糊不清。

接连吸收了四个九品天人的大部分内力,这样外来的庞大骇人的内力即使是冰魄神功这样的顶级功法也无法一时间吸收,犹如一条蟒蛇吞吃了远超体型的猎物,即使能够安然无恙地消化吸收,却也需要足够的时间等待痛苦过去。

冰魄神功的运转速度再次变得前所未有的缓慢起来,似乎又回到了没有修炼这门功法的那一天。

身体暖洋洋的,阳光洒在身上是暖的,呼出的气体是温热的。

自从月扶疏修炼冰魄神功开始,寒冷便如影随形,在他还是幼童时,还没有清晰地明彻欲望为何物时,自身欲望淡薄的速度太快,快到来不及让他有太多的反应时间做出适度的调整。

而如今,冰魄神功的反噬也来得太快。

月扶疏感觉心间燃起了一簇火焰,体温在慢慢回暖,凝结在半边脸上的冰花和睫毛上的霜都已经融化,睫毛湿漉漉地拥簇在一起。

那促火焰越烧越旺,只覆着一层淡淡颜色的嘴唇忽然有了动人心魄的血色。

紧接着,这种血色又开始蔓延,晕染至他的脸颊,他脸上泛起了淡淡的酡红,似乎晚霞的尾巴在他脸上轻轻扫过,这抹颜色又迅速升腾至他的眼角眉梢,仿佛云蒸霞蔚。

月扶疏深吸一口气,他缓缓下沉,寒池里冰冷的池水将他淹没,他睁着眼看着晃动的水面,模糊间看到有赤色的火焰随着池水的摇曳而逐渐扭曲,它们越烧越旺,形成了燎原之火。

而一个人,分开了火焰,从燎原的火场里走了过来。

纯白的裙摆如一朵含露的山茶,花瓣在水中散开了,她低下头颅,用漫不经心的眼神看过来,水面上倒映出那张汇聚了天地所有宠爱的脸,她的目光穿透水面来到他的眼底,他看到她远山含烟的秀眉微微一挑,花瓣似的柔软嘴唇刻薄地勾起。

她向来以取笑他为乐,从他的头发丝嘲笑到他的靴子尖,也不知她怎么生了那样一双刻薄的眼睛,在吹毛求疵上推陈出新花样百出,处处都能挑出毛病,处处都能挑出让她不顺眼的地方。

她又时常因为他的管控和教导对他大发雷霆,闹得仙居殿人仰马翻,精疲力尽后坐在一地狼藉里发呆,又连续很多天在不出门,像朵蘑菇似的躺在床上,不仅视他如无物,甚至还失去了嘲讽他的兴趣。

“眠儿,你又在笑我了吗?”月扶疏张开嘴唇,他的疑惑化作一串冰冷的气泡从他口中吐出。

气泡碎裂,没有人回答他的疑问,而俯视他的少女依旧勾起唇角微笑着,炽热的火焰朝她聚拢,温顺地舔舐着她的裙角。

上一次看到这样的熊熊烈火,是她放火烧了仙居店那天,火焰已经烧着她的裙子,他冲进去,将笼罩在一片滚滚黑烟里的她抱起来,又被她裙子上的火扑灭。

她的脸和衣裙已经被熏花了,倚在他怀里不断咳嗽,他抱着她,身上的衣服也被她蹭的黑一道白一道的,她缓过气来又开始在他怀里挣扎,像一只横行霸道的螃蟹,无所顾忌地挥舞着蟹钳打了他一耳光,在他脸上留下一个黑乎乎的巴掌印。

他从池子里伸出手,试图扑灭舔舐她裙角的火焰,她却忽然跳了下来,池水被搅乱了,她轻飘飘地坠入他的怀里,她伸出柔软的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