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走!不应该走!
后会有期……此去一别?,就是生死两?隔,哪里?还有什么后会有期啊!
可是另一个自?己听不到,既定的事实如同日?月轮转,没有改变的余地?。
没有人听得到他哀戚、痛苦又?声嘶力竭的呼喊。
付凌疑独自?走了一夜,至第二日?天明,他打开?自?己的小包袱,而后一愣。
包袱里?面多了一小袋碎银子。
钱袋子上面绣着兰花和青松,是徐应白常用的那个。
付凌疑看着那个钱袋子,顿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折返把钱袋子还回去。
可是来不及了。
什么都来不及了。
最?后一眼,付凌疑双目血红,徐应白那琥珀色的眼眸似乎动了动,鲜血流进他的眼睛里?面。
他动了动嘴,说的似乎是“保重”。
惊涛卷起,付凌疑目眦欲裂,那江面散开?的大片血迹瞬间就被冲得无影无踪。
雅室内,徐应白看着突然痛苦呜咽的付凌疑,伸手一探。
又?烧起来了。徐应白皱着眉头,这都数不清第几次了。
徐应白将孟凡叫进来嘱咐孟凡赶紧去打盆温水来。
温毛巾敷到付凌疑的额头上。
他打了个颤,随即陷入更深的梦魇。
江河涛涛,滚滚不息,付凌疑泡在?江水里?面,沿着河岸一寸一寸往下找。
他后背有被泡烂的箭伤,但?他丝毫不管,执拗地?沿着江找人。
有时他会在?江边碰到逃难的农户,他一遍又?一遍问着那些过?路人。
“你有没有在?江边见过?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他的衣服上绣有兰花和仙鹤,长得很好看,眉心有一点朱砂,身上有箭伤。”
你有没有见过?,有没有见过?……
得到的都是否定的回答,无一例外。
有个农人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这江水急,掉下去就找不着人了,我儿子之前为了交渔税,也?掉下去过?,找不着了。”
“小子啊,别?找了,这都过?了两?个月了,”那农人抹着自?己苍老布满沟壑的脸,“就算还在?这江里?,也?被鱼啃没了。”
“回去盖个衣冠冢吧。”
付凌疑抹了一把脸上的江水,露出布满血丝的双眼,他扯了扯嘴角,低声说:“我没有他的衣冠。”
他连徐应白的一片衣角都没找到。
农户一愣,然后看着这个年?轻人继续走远。
付凌疑找了三个月,什么也?没找到。
他终于死心了,认命了,他从江口折返,准备回长安。在?路上看到了自?长安而来逃难的人。
“长安的皇宫都被烧了,别?过?去了,快逃命吧!”
“江南这边也?不安宁,梅大人都辞官了。”
付凌疑拽住一位行人:“梅大人为什么辞官了?”
逃难的人叹了口气:“朝上不是说他是那个姓徐的叛贼的同党么,前些日?子江南还来了位道长,说要给他的徒弟讨公道。”
“连王府的门都没敲开?,他在?街道上骂皇帝,被乱箭射死了!听说他是梅大人的朋友,当年?一起考科举的,还是进士呢!梅大人给他收完尸骨就辞官了!唉,真是可惜,难得一个好官也?被逼走了!”
说完就不再停留,匆匆离开?。
付凌疑呆愣当场。
随即疯了般往玄妙观过?去。
他徒步赶了十几天的路,翻山越岭到了玄妙观,找到的只有破败的,被焚毁的道观。
他在?废墟里?面疯狂翻找,在?几块木板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