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今日的场景太过触动,她头一次想为自己谋划了起来,在这偌大的长安城,终归还是漂泊无根。
一夜无眠。
......
不到寅时,黎书禾便起来准备今日份的朝食了。
在桌案前揉了好一会儿面,田七和春桃才揉着惺忪的睡眼赶来。
看着她一个人,田七忙去净手,接过手中的活。
像揉面这种活,现在大部分都是田七在做了,她倒是不用再像最初那般劳累,只不过昨日心中郁结,很多事想不明白,一大早便想着来宣泄一二,把那些烦闷的心情都揉进面里。
春桃兴奋地问道:“师父,我们今日做什么?”
“做锅贴。”她应道,说话间手起刀落,将豚肉去皮,又拿起两把菜刀同时在案板上麻利地剁了起来。
铛铛铛
刀刃斜切进豚肉里,带了点肥膘的豚肉红白相间,渐渐被剁成了肉糜,案板上也泛起一层油光。
又将豚肉和白菜混均匀了,加一勺胡麻油和调料,一直顺着一个方向搅成了糊状,这锅贴的馅料才算是成了。
包锅贴倒是跟饺子差不多,却又有些区别。
黎书禾将松弛好的面团搓挤成了一块块的剂子,擀平后放上馅,中间再一对折捏合封紧,沿着边缘捏成了长条状,两头留空见馅。
她把锅贴放在掌心让二人瞧着:“很简单,可学会了?”
春桃:“这个看着跟饺子倒是有点像。”
田七:“和上次那个韭菜盒子也像!”
黎书禾被他们两个一下子插科打诨,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想那么多作甚,如今她有着稳定的工作,吃住不愁,何必为了那么久远的事情搞得自己闷闷不乐。
她又包了两个,笑道:“确实是有点像,你们也别闲着,学会了就过来帮我一起包锅贴。”
自从覃采买下了限量的规矩后,倒是让她轻松许多。
前几日那些个大人也忒能吃了一些。一到卯时,提早做好的存量一下子就被端走了,全都是靠着现做。
排队排久了,大人们也总会有些抱怨。
譬如为何不多备一些,又譬如动作能不能再快一些。一早上下来,手和脚都是软的。
幸好田七和春桃都是个伶俐的,上手学东西也快,帮着她做了不少活。
才包了没多久,公鸡也开始打鸣了。包好的锅贴就放在竹筛上,越堆越多。
等食堂的门帘被第一个踏进的人掀开时,黎书禾正往那平锅上淋上一层豆油。
孟淮又是第一个来食堂的,老远就伸长了脖子问道:“黎师傅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做锅贴。”她笑了笑,一手把包好的锅贴平铺着置入锅中。
孟淮走近了瞧着,点评道:“看着倒是有点像饺子,只不过这馅怎么露出来了?”
说着眼睛扫了一眼正在包着锅贴的田七和春桃:“是不是你们两个手艺没学到家,包破皮了。”
田七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是黎师傅说了,这锅贴就得这么包。”
黎书禾抿唇笑了:“是我说的,这样馅料会直接碰到锅底,肉汁能渗到面皮中,口感便会更好。”
其实不用她解释,田七那一句“黎师傅说的”,孟淮便已经信了。
虽说她才来这大理寺食堂短短几日,但这手艺确实是上佳。不说这日日做的朝食都不重样,就光是闻着那味,偏让人口舌生津,唯恐少吃了亏待自己。
眼见着那肉汁果真顺着底下的焦壳往下滑时,又坠在那锅贴的边沿,和溅起的油汁混在一起,飘起了香味。
孟淮头一回儿觉得自己不应该来得这般早,光看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