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砚的眸色一沉,只觉脑子里的迷团只差一点点就能拨开云雾,他却被这片大雾困在原地,迟迟看不清前路。

思索间,其他几人也并排走了进来。

几人全都是一副餮足的模样,剔牙的,拍肚的……最后走进来的孟淮更是顶着个圆滚的肚子,一手捋着胡须一手拎着个食盒。

丁復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能多领一份!”

孟淮挑了挑眉,小心翼翼地将食盒放在桌上,生怕洒出来汤汁,这才说道:“谁说老夫多领了,一人限量两份,我这是第二份,特地留着午食吃的!”

众人:“!!!”

他们怎么没有想到!一个个全都撑着肚皮吃完了!

丁復气得牙都酸了,骂道:“你这个老狐狸!”

想到如此绝妙的主意也不知道跟他们分享一下!

就连裴珣也幽幽地叹了口气:“不知为何突然定下了这限食规矩,不然我觉得自己还能再吃上一碗。”

“还吃!”丁復更气了,就是眼前这位大理寺编外人员,跟着他们连吃了两日,还吃得比谁都多,恨不得案子立马告破,让人赶紧回他的刑部去。

陆怀砚闻言把目光看向吕一璋和康墩二人。

吕一璋被他的眼神一盯,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道:“永平侯父子二人的风评简直是天差地别。”

“永平侯饱读诗书,温文儒雅,平日与街坊百姓说话都是如沐春风,在十里八街都是人人称赞的。”

“偏偏这般文人学士,却生了个不学无术的嫡子,整日流连浪荡在青楼妓馆,衣衫不整,身边常常都是被一群女妓环绕着。”

任谁都感叹一句:“作孽啊!”

陆怀砚听到这里有些疑惑,问道:“永平侯不曾管教?”

“管啊!”吕一璋说道,“那些乡亲们说他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怎么都教不起来,就放弃了。只要他不出去惹事生事便算是烧高香了。”

陆怀砚手里的笔停了停,接着问道:“永平侯只有这一个儿子?”

“只有这一个儿子。”

“纳了几房妾?”

“两、两三房吧。”

“都没有子嗣?”

“没有。”

毛笔继续在那张白纸上涂涂画画,终于在停了下来。

他落了笔,目光灼灼似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永安侯夫人是李崇的女儿,可对?”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个名字皆是一惊,个个面面相觑,就连裴珣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陆怀砚轻笑一声:“就事论事罢了,这么紧张干嘛。”

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脸色却依然有些青白交加。

陆怀砚又把目光看向了崔小篆。

崔小篆连忙上前。

“陆少卿,我有一个相当大的发现!”崔小篆竟是将整个长安城的户籍册都拿了过来,说道,“胡四周围的邻里都对他没有什么印象,唯有一户,提起胡四名字时便开始眼神闪烁,支支吾吾。我便去京兆府调来了这户籍册,想看一看这户人家的资料,没曾想”

户籍册摊开的那页,有一名字旁亦然用一行朱笔标注着:张姝,女,卖于胡四为奴籍。

陆怀砚抬眸:“这张姝......?”这名字怎么似乎在哪里见过。

崔小篆:“张姝,就是兰香院里的绿芜!她被胡四买走后,又被他卖到了这青楼里!”

众人皆是眼睛一亮。

绿芜的证词里,可从来没有提过这一茬!

“走吧。”陆怀砚思索片刻,对着一直坐着的裴珣说了一声,“裴侍郎现在可以重操旧业,去卖卖你那张脸了。”

裴珣一听,方才青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