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
他不能接,他不敢接。
把林漫扶进浴室,林在野看着地板上的刀,慢慢冷静下来。
他蹲在门边,掏出烟盒一根接一根地抽,很快脚边堆满了烟头,浴室里只有哭声,一开始是压抑的,现在是断断续续。
林在野敲了几次门,催促林漫要快一点儿,林漫换好衣服出来,身上的水都没擦。
“姐,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我昨晚碰见了肖泽俊,他跟我道歉,最后把我拖走,强灌了我一杯饮料,他给我下了药,他扒我衣服,他……桌子上有水果刀,我就拿起来了,然后……然后……我不知道是怎么了,刀子就捅了进去。”
林漫不想回忆,抱着头闷声哭着。
林在野抓着林漫肩膀,强迫她冷静下来:“昨晚的事,你一句一句说给我听,细节也别漏掉,刀是从正面,直接刺的吗?”
“从正面。”
“两只手握的?还是一个手,右手还是左手,刀刃朝着哪个方向?是从上还是从下,姐,你多跟我说说细节,你再仔细想想,你说得越仔细,我才好帮你。”
林在野极力安慰着林漫,但他夹烟的手抖得太厉害,烟头掉了,在他裤脚上燎了一个洞。
林漫根本没意识到林在野到底在问什么,在他的引导下,一句一句努力回忆,说完又哭倒在地上,两只手紧紧扒着林在野的胳膊。
冰箱里还有一瓶果汁,林在野倒在杯子里,哄着林漫喝完果汁,又把崩溃的林漫扶进房间床上躺好。
在果汁里,他加了安眠药。
这段时间他失眠的太严重,有时候整夜整夜睡不着,就去医院开了几粒安眠药,还没吃完,正好还剩最后一粒。
林在野给林漫掖好被子,又写了封信,小时候如果不是因为有他姐,他可能早就死了。
林在野把自己的头浸在冷水里,水里还有冰,头皮一阵阵发紧,鼻骨被冷水刺得发疼,寒冷从皮肤渗进身体里,又一点点侵蚀着心脏,直到那里彻底冻结。
等到没法呼吸了,林在野猛地抬起头,甩掉头发上跟脸上的水,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又厚又沉的雨,冷静地拨通了那个电话。
许如青接的很快,林在野的语速也很快,好像不快点儿说,他就再也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