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终于不再关注载苏西澜的车有没有开走,回身过去, 淡淡地?看向钱行之:

“你不是应该在观察室?怎么在这边?”

“嗯, ”钱行之点点头,“我?跟他们说感冒了,出来吃点药。”

“那?吃了?”

钱行之哂笑?:“……你不该是问我?, 为什么感冒么?”

“不用问,”沈离平静又有点无情地?说,“你如果昨天住在节目组矮房的这边, 那?个时间突然?过去,多半只有冷水了你洗了20分钟的冷水澡。”

还拍照。

钱行之:……

沈离的分析半点错误没有,却?一点关怀也无。

钱行之只听了半耳朵就知道,沈离多半是在对苏西澜的“意外”不满,而且多半将连带责任,牵扯到了他这个投资方的头上。

钱行之的眸光又黯了两?分,为着自己的疏忽,更为着沈离的超绝责任感。

“他是个成年人,该为他的行为负责,就算他还是孩子,我?也不是他的监护人。”

沈离眼睛微眯了一下,心中设想的画面并没有发生:

钱行之丝毫没有向他求安慰,甚至透露出任何撒娇的意思,反而冷心冷情,指摘并划分着他与苏西澜的关系和责任。

就好像一个倒霉的大?学指导员,开着开着会,突然?被call来收拾倒霉学生的烂摊子。

烦,冷漠,但还得撑着点面子。

沈离点点头,本能地?退了一步,语气平淡着又问:“所以?你完全?不知道,苏西澜要做什么事。”

“当然?。”

“包括昨天的那?番讲演?”

“……”钱行之冷哼一声,修长的手指不再敲击桌面,眉头也蹙得更深,“他说的都是我?要说的词,难不成沈队长,还怀疑他这些戏都是我?安排的?”

沈离:……

沈离按普通的思路考虑,的确是觉得横竖都说不通,可是苏西澜的极端行径和超乎常理的执着,还是让人下意识地?怀疑,这人到底是不是拿了吸睛剧本。

如今见过一面之后,再结合苏西澜说的那?些,沈离才算大?抵明白个前因后果。

“你不是和他,以?前是同?事?”

“是啊,又怎样?”

沈离没在意钱行之微凉的语气,只是敏感地?捕捉着事件中的逻辑漏洞:

“……苏西澜如果真的想认识我?,不是可以?通过你么?为什么还有今天这种事?”

话音一落。

沈离看向钱行之,却?见钱行之的眉心的确深重地?凝着,深邃无光的一双眼睛里,仿佛真的沁着几分成年人的冷漠,和满不在乎:

“哦,所以?呢?”

男人微哑的声线掺杂了几分不悦,“他问了,我?就要告诉他?那?下一步,我?是不是得把?你的微信印在名片上,发给每个对你别有所图的人?”

……

沈离微微一怔,眉头蹙得愈深。

就听钱行之哑着嗓子,继续公事公办地?说:

“不过我?这次没有深究他的意图,就把?他放进观察室,确实是我?的疏忽,不会有下次。”

沈离只觉这一天的事情太多,虽无大?事,然?而纷繁细小的杂絮却?如一次次被吸进喉咙,进入了肺泡里似的,隐隐地?让人痒,又胸闷得吐不出什么。

“知道了,你自己把?握就好。”沈离淡漠地?转开眼。

“嗯。”

钱行之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最终还是很正常地?问了句:“今晚你住哪间屋,要是还住昨天那?间的话,还连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