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在她身后涌动,又在竹楼前无声停滞,如同一道血红色的屏障,将竹楼与外界分隔开来。
温岐牵起姜蘅的手,拉着她进入竹楼。
这里还和以前一样,灯光昏黄,茶香四溢,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草味,一切都是那么的整洁、雅致。
但这里的人却和以前不太一样。
或者可以说,是很不一样。
即使此刻的温岐看起来再温和、再平静,但姜蘅还是能感觉到掩盖在平静之下的暗潮。
阴晦、幽暗、深不见底。
看来俞江晏的求亲的确刺激到他了。
只是她依然不清楚,他之所以反应强烈,究竟是因为不满自己的猎物被他人觊觎,还是因为别的缘故?
她想知道答案。
非常想。
“温岐……”姜蘅看着温岐的眼睛,认真地问,“这里是神山吗?”
“不是。”温岐柔声回答她,“这里是我创造的幻境。”
她猜对了。
怪不得这里有种难以忽视的虚幻感,怪不得外面的地形可以随意变换。
姜蘅想了想,继续问:“那外面的那些人也是幻境的一部分吗?”
“不是。”温岐柔和地看着她,眼神充满耐心,“他们是真实的,只不过被我一起放了进来。”
姜蘅心下微惊。
如果说进入这个幻境里的所有人都是真的,那么化成血水的那些人,岂不是也真正地死掉了?
似乎看出了姜蘅正在想什么,温岐抬手,轻轻抚上她柔软细腻的脸颊。
他的指尖很凉,似乎比往常还要更凉一些。
姜蘅下意识用脸轻蹭了蹭他的手。
她的动作太自然、也亲昵了,温岐眸光微动,似乎想做点什么,但终究还是压制了心底的躁动。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轻声道,“那些人还没死,但与死了也没什么分别。”
他的语调太轻柔了,像黑夜下潺潺流淌的溪水,清澈冷冽,说不出的优美动听。
但他透露出的信息却让人不寒而栗。
“什么意思?”姜蘅连忙追问,“难道他们都失去意识了吗?”
温岐轻笑一声:“不愧是我的阿蘅,真聪明。”
姜蘅没想到他会做到这种地步。
她知道他天生是妖,也知道他杀人不眨眼,但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实在不像他的作风。
姜蘅思索着问:“他们还能恢复意识吗?”
“可以。”温岐睫羽半垂,在灯火的辉映下泛着浅金,“但我不会让他们恢复。”
姜蘅从他平静的语气里听出了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冰冷。
“为什么?”
温岐安静地凝视她。
她居然还在问他为什么。
对于他的焦躁与不安,她似乎毫不知情。
或许她是知道的,但她并不在乎,也不想安抚他。
她只想从他身边逃离,逃得越远越好,然后与另一个男人成亲生子,白头偕老。
比如那个俞江晏。
温岐本以为自己能忍耐到簪花会结束,但俞江晏的行为再次刺激了他,而姜蘅的反应更是让他彻底失去理智。
她竟然犹豫了。
面对一个陌生男子的求亲,她竟然会犹豫。
似乎任何人都能得到她的好感,除了他。
心里的空洞吞噬了他所有的情绪,那个瞬间,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杀光他们。
无论是薛怀、俞江晏、贺兰攸,还是其他试图接近她的人……
他都会让他们消失。
他不